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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戒严（第3页）

他将镜片放在桌上，光芒流转。

“我一直以为科技能弥补情感的缺陷。”他望着窗外，“可现在我才懂，真正需要修复的，从来不是系统，是我们面对脆弱时的傲慢。”

他离开后，我将镜片放入驿站中央的玻璃柜中，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此物不属于任何人。**

>**它属于下一个愿意承认自己错了的人。**

清晨，第一批访客到来。

一位年轻母亲带着女儿走进来。小女孩约莫六岁，紧紧抓着妈妈的手。她在镜片前站了很久，忽然说：“妈妈，那天我说谎，是因为怕你不喜欢我了。”

女人当场跪下，抱住孩子嚎啕大哭。

她们走后，镜片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一些。

一周后，全球十三所试点学校联合发起“真实课时”倡议：每天预留十五分钟，学生可以做任何事??沉默、哭泣、尖叫、唱歌跑调、讲述噩梦或暗恋??唯一禁止的是使用情绪调节设备。

第一天实施时，东京某中学一名男生在全班面前朗读了自己的日记：

>“我讨厌我爸。因为他总说我妈是被我气走的。可我知道，她是因为生病才离开的。我不敢反驳他，因为每次我说真话，他就会喝醉。”

读完后，他趴在桌上哭了十分钟。全班无人嘲笑，二十多人默默举手，表示“我家也有类似的事”。

当晚，日本共感系统后台数据显示，该班级的情绪稳定性评分暴跌至历史最低点。但心理干预请求数量为零。

教育部门称之为“崩溃”。学生们称之为“解脱”。

而在南极，蒸汽花再度绽放，持续十二分钟，创历史新高。科研人员检测到空气中弥漫着微量的未知芳香分子，吸入者普遍报告“梦见了童年某个被遗忘的午后”。

我带着小舟再次来到海边。

那扇沙门早已被潮水抹平，但在原地，长出了一株奇异的植物??茎干透明如水晶，叶片呈螺旋状排列，每片叶脉中都流淌着微弱的光。当地人称它为“言草”，据说只要对着它说出真心话，叶子就会改变颜色。

我们席地而坐，谁都没说话。

许久，小舟掏出一瓶新的玻璃瓶，写下：

>“今天我没哭。但我觉得，心里的那个洞，正在慢慢长出新的东西。”

她把瓶子埋进沙里，又在上面画了个笑脸。

我望着horizon，太阳正缓缓沉入海面。

手机震动了一下。

没有来电，没有消息。

只有一段自动播放的音频，来自未知源：

>（婴儿啼哭声）

>（女人虚弱却喜悦的笑声）

>（男人颤抖的声音，含着泪）

>“是个男孩……他睁眼了……天啊，他看着我……他在看我……”

录音结束。

我闭上眼，听见心底有个声音轻轻响起：

**桥已通行。**

**起点：此刻。**

**方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