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有点可惜地看向了那只已经被打开的陶罐,“还以为会看到有意思的东西,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沙玛阿特将陶罐收好,头上的耳朵抖了抖,“如果他能够克制住自己的贪婪,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样子。”
抱着陶罐,沙玛阿特跟在云谏的身后走了出去。
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陶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很快就会启程回沙漠王庭,您对太阳暗河感兴趣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回去?”
黑皮的少年似乎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好主意,“您帮助了我,就是沙漠王庭的友人,我想阿图姆、祭司以及大家一定也都是这么想的。我们不欢迎罪人与心怀恶意者,但欢迎朋友的到来。”
如果沙玛阿特的尾巴露在外面,那此时他的尾巴一定在来回摆动。
暗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与期待。
云谏抱着手臂,抬头看着夜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空下的霓虹灯过于耀眼,夜空中的星子稀少得可怜。
“去沙漠王庭啊,听上去似乎不错。”
鹤发青年的语气淡淡的,也不知道他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沙玛阿特歪着头,“您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其实少年并不是太关心他人的类型,可出于一种直觉,他忽然询问起了有关青年本身的事情。
“在最开始见到您的时候,我就从您的身上感受到了让我觉得亲切、熟悉的气息。我最开始以为那是因为您是「圣生之神」的眷属,但您否认了,不过我可以确信您的身上确实有着与之相关的东西存在。至少并不只是简单地因为您是仙舟人。”
沙玛阿特抱着陶罐,同样看向了天空。
伊莱克瑞克的夜空也与沙漠王庭的夜空不同。
沙漠王庭的夜晚是静谧的,也是美丽的。
无数星子点缀在夜幕之上,温和的良夜正如同他们所守护的死亡。
在沙漠王庭,死亡与生命同样都是无比尊贵的概念。
“我曾询问过明视小姐,她的气息为何有些奇怪。您知道的,我们的鼻子总是很灵敏,能够轻易辨别出生与死的气息。她告诉我,她本身并非长生种,是您从丰饶孽物的手中救下了她,但也导致她变成了长生种。”
沙玛阿特顿了一下,“不过,我也听说过,在仙舟将短生种变成长生种是一件非常严重的罪名。”
少年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在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说。
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捏了捏。
动作并不重,但却很有存在感。
年幼的食腐者微微抬起头,只见仿佛浑身散发着柔和荧光的雪发青年捏着他的耳朵。
总是没有任何情绪的银白色眸子微微垂下,他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了那双眼睛里。
“小孩子,别思考那么多。这是大人的事情。现在,你应该考虑怎么回沙漠王庭。”
沙玛阿特顿了顿,有点纠结的询问道:“您也喜欢我的耳朵吗?”
云谏爽快地承认了下来,“嗯,手感不错。”
那张漂亮的、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柔和清丽的笑容,那一瞬间,性别被模糊了。
少年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说道:“稍微有点怀念。”
他喜欢的那个人,同样有着柔顺的毛发。
只不过,那个人与沙玛阿特是两个不同的种族,差别大到一个属于陆生生物,一个则属于水生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