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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对付赤祖德赞之法（第3页）

忽然，一阵极轻的铃声自风中传来，若有若无，似幻似真。沈知白与阿音同时侧耳，相视一笑。

“它还在。”她说。

“嗯。”他点头，“只是不再命令谁，也不再属于谁。它成了风的一部分，成了人心底的回音。”

次日清晨，村里人陆续前来探望。

有儿时玩伴，有邻家阿婆，还有当年看他被押赴京时痛哭的小丫头，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们不带礼物，只带来一句话、一碗菜、或一段回忆。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不爱吃苦瓜，可后来你说那是‘清心的味道’。”

“你走那天，我家狗一直对着城门叫，我以为它疯了，现在想来，它或许听见了什么。”

“我儿子前阵子在城里参加‘静语读书会’，回来就变了个人，开始跟我谈心……谢谢你。”

沈知白一一应下，不多言，只道谢。

中午时，村长送来一封官驿文书??朝廷诏令，召他即日返京，拟授“太傅”之职，协理天下教化事务。

他看完，轻轻折起，放入灶膛。

火焰吞没纸页，黑灰升腾，化作风中一点尘。

阿音看着他：“你不回去？”

“我已经教完了。”他说，“真正的教育，不是由上而下灌输道理，而是让人发现自己原本就会说话。朝廷若还想建新塔、立新规，那就不是听，是控制了。”

午后，一名陌生少年寻到门前。

十七八岁，背着行囊，眼神坚毅。他自称来自岭南，曾在静语亭写下“我想找到让我醒来的声音”，之后梦中屡见此地桃树开花，便一路寻来。

沈知白请他坐下，问：“那你找到了吗？”

少年摇头：“还没。但我感觉快了。就像种子在土里，知道春天要来了，却还不敢破壳。”

沈知白笑了：“留下来吧。帮我照看院子，种树浇水，扫地煮饭。别的不用做，只一件事??每天晚上，在桃树下坐一刻钟，什么都别想，也别说，就听。”

少年郑重答应。

第三日，暴雨突至。

狂风撼动屋檐，雷电撕裂天幕。半夜，沈知白被一阵剧烈的心悸惊醒??胸前石板滚烫如炭！他猛地坐起，冲出门外。

只见桃树之下，少年跪坐雨中，双手抱头，浑身颤抖。空中竟有数道光丝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缠绕其身，如同无形之网正在编织命运。他的嘴唇微动，吐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不是死了，我只是换了频率……你还记得摇篮曲吗？妈妈……”

沈知白瞬间明白??这是共听之流的反哺，是个体与集体潜意识的交汇点。这少年，竟是下一个“听得见”的容器。

他奔至树下，将石板按在少年心口。

刹那间，光芒暴涨，雨滴悬停空中，时间仿佛凝固。万千声音涌入三人脑海：有战地护士临终前的祈祷，有孤岛守灯人三十年未寄出的家书，有沙漠旅人迷途时哼唱的童谣，还有南极冰层下，那座黑塔最后传来的讯息：

**“聆听者永不孤单。”**

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

雨继续下，少年昏睡过去。沈知白将他抱回屋内，盖上棉被。阿音递来干布，低声问：“他能承受得住吗？”

“能。”沈知白望着窗外风雨中的桃树，“因为他不是被选中的神，只是一个愿意倾听的普通人。而这，正是最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