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可不相信海妮耶说的话。
什么玩意儿你就喜欢我。
喜欢我还将要来杀我的事情说得这么干脆?
海妮耶知道沈浩不信,于是将一封信直接扔向沈浩。
沈浩用匕首刺穿信封,发现没有问题后才打开。
书信是刚传过来不久的。
里面的内容是让海妮耶这个时候杀死沈浩。
最后要栽赃给是大京长公主李清瑶干的。
随后还要将这件事公布出去,让大京百姓知道。
现如今李宏和沈浩可是大京百姓心中的英雄。
大京很多地方都有百姓给李宏和沈浩立碑。
特。。。。。。
沈知白和阿音一路北归,走得很慢。
不是因为路远,而是因为他们终于不必再赶时间。十年沉默,三年装傻,十万里跋涉,所有急迫都被风沙磨平了棱角。如今他们只是走着,像两片随季风飘移的叶子,任凭大地托起脚步,任凭晨露打湿衣襟。
途经敦煌时,已是初夏。
沙漠褪去了冬日的死寂,边缘地带竟生出几簇绿意。那座曾因少年埙声而震颤的静语塔早已沉入流沙,只留下一圈浅浅的凹痕,如同大地闭眼后留下的褶皱。沈知白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蹲下,从沙中拾起一块碎陶片,边缘锋利,内壁还残留着半圈同心圆刻痕。
“它还记得。”他说。
阿音接过陶片,指尖轻抚那道纹路:“每一粒沙都在记。我们以为消散的东西,其实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他们在镇上住了三日。旧茶馆还在,老板娘认出了沈知白,却没多问,只端来一壶新炒的茉莉花茶,笑着说:“你走了以后,这儿的人反倒爱说话了。以前怕说错,怕被人听见;现在呢,倒觉得不说出来,心里空落落的。”
夜里,沈知白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麦田里,风吹过穗浪,发出低语般的沙响。远处有个孩子奔跑着,手里举着一只破旧的风筝。他追上去,却发现那孩子的脸模糊不清,唯有声音清晰可辨:“你说过会教我写字的,怎么忘了?”
他猛然惊醒,窗外月光如水。
第二天清晨,他去了村塾。那是一座低矮的土屋,墙皮剥落,屋顶漏光,十几个孩童盘腿坐在草席上,正跟着一位老先生念《千字文》。见有人推门,孩子们齐刷刷抬头,眼神清澈,毫无惧色。
沈知白站在门口,静静听了半晌。
念到“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时,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举手:“先生,‘藏’是不是也可以是‘藏着的话’?就像我娘总把心事咽回去那样?”
老先生一怔,随即笑了:“可以啊。字本无定义,是你用的时候才活过来的。”
沈知白走进去,在最后一排坐下。没人赶他,也没人好奇??在这片土地上,奇人异事早已司空见惯。他听着稚嫩的诵读声,忽然想起自己七岁那年,在江南私塾里第一次提笔写“天地玄黄”时的手抖。那时他还不懂,文字不只是记录,更是释放。
午后,他留下一枚玻璃珠,压在讲台上的砚台下。
没有留言,也没有署名。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有某个孩子发现它,在阳光下转动它,看见那层叠的同心圆微微震颤,然后问出一句:“这东西……是不是在跟我说话?”
他们继续启程。
越往南,山川越柔,水流越缓。行至长江渡口,正值暮春烟雨,江面雾气氤氲,渔舟若隐若现。摆渡的老翁见二人登船,也不多言,只递来两件蓑衣,自己撑篙离岸。
船行中流,沈知白忽觉胸口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