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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全部击杀（第2页）

“那是……新都遗址？”柯林斯眯眼辨认，“可那地方早在系统崩解时就被量子风暴夷为平地了。”

“但它曾经存在。”欧甘低声说，“而且有很多人死在那里。实验体、反抗军、平民……他们的意识碎片可能还滞留在空间褶皱里，像录音带反复播放最后一段声音。”

“所以我们不是唯一能看见它的人。”戴江颖忽然道，“一定有人也在看。”

话音未落，地面轻颤。一道光纹自远处蔓延而来，如同地脉苏醒，所过之处，焦土泛绿，枯枝抽芽。那座虚影城市渐渐清晰，街道、楼宇、广场一一显现，甚至能看见半空中漂浮的广告投影残像??“欢迎进入完美纪元”。

“这不是幻觉。”柯林斯伸手触碰一缕飘过的光影，指尖竟传来真实触感，“这是某种高维信息场的局部坍缩……我们正在被拉入一段共享记忆。”

“或者是未来。”欧甘喃喃。

突然，城市中央爆发出一道强光。紧接着，一声巨响撕裂寂静??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炸开：

【警告：跨维度共振检测到非法接入。身份验证失败。启动清除协议。】

“操！”李夏一把抓起战锤，“谁在说话？！”

“不是人。”柯林斯脸色发白，“是系统的底层逻辑……它没死，它只是退化成了环境本身！就像病毒藏在土壤里，等宿主靠近再激活！”

嗷呜狂吠不止，全身毛发炸起：“它们来了！从地底下！”

只见大地龟裂，一道道漆黑缝隙中升起人形轮廓。他们动作僵硬，面容模糊，身穿各式旧时代服饰，眼神空洞。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个“人”的胸口都嵌着一枚E-09徽章，即便肉体早已腐朽，那枚徽章依旧散发着幽蓝微光。

“这是……被淘汰的实验体？”戴江颖后退一步，掌心燃起火焰。

“不。”欧甘盯着其中一个身影，心脏骤停，“那是我。”

那人与他容貌完全相同，只是左脸有一道贯穿至脖颈的烧伤疤痕??那是他在第一道门前被系统电击留下的印记。而现在的欧甘，早已没有这道伤。

“也是我。”柯林斯声音颤抖，指向另一具身影??那人戴着破碎眼镜，手中握着一支滴血的笔，胸前刻着“叛徒”二字。

“还有我。”戴江颖咬牙，“那个……注射过量药剂失控杀死同伴的我。”

“老子也在这儿！”李夏怒吼，面前站着一个浑身缠满锁链、双眼赤红的巨人，战锤上沾满干涸血液。

嗷呜呜咽着缩成一团：“全是……过去的噩梦。”

欧甘终于明白??这不是攻击，是审判。

这些“他们”，是系统在崩解前最后捕捉到的负面人格样本，是恐惧、暴力、背叛与绝望的集合体。它们并未消散，而是被封存在维度夹层中，如今因七人共振波的扩散而重新激活，成为集体潜意识的反噬。

“它想让我们自我否定。”欧甘深吸一口气，“只要我们承认这些黑暗就是全部的自己，就会重新陷入分裂，共振断裂，火种熄灭。”

“那我们就告诉它??”戴江颖猛然上前一步，火焰暴涨，“我们不是由最坏的那一刻定义的！”

她冲向自己的黑暗面，火焰化作长鞭抽下。那身影抬手格挡，却被烈焰吞噬，徽章在高温中熔化变形。与此同时，柯林斯摘下眼镜，将《共感伦理导则》撕下一页，点燃后掷出：“我写下规则，不是为了逃避过去，而是为了超越它！”纸灰飞舞，化作光蝶撞向对手，使其身形涣散。

李夏怒吼着挥锤，每一击都伴随着大笑：“老子是混蛋，是莽夫，是不懂脑子的蠢货！可老子也救过人！扛过伤员！给小孩分过罐头！”战锤砸下，黑暗面轰然崩解。

嗷呜咆哮一声，扑向自己的阴影??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獠牙外露的怪物。它毫不畏惧，用身体死死咬住对方咽喉：“我是狗！但我选择忠诚！不是因为命令，是因为爱！”

欧甘没有动。

他的黑暗面缓缓走近，疤痕脸上浮现诡异微笑：“你以为你能逃开吗？你才是最虚伪的那个。你说要带领大家前行，可你每晚都在梦里祈祷这一切结束。你想一个人走，永远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