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称其为“群体性听觉共感现象”,心理学界称之为“延迟哀悼释放”。而民间流传的说法更为简单:
>“死去的人回来了,因为他们终于被听见了。”
第七天夜里,周念独自守在听音屋。雨又下了起来,不大,细细密密,敲打着屋檐。她翻阅来访者登记簿,发现今日最后一栏写着一个名字:
**苏婉**
她浑身一震。
这个名字不可能出现。苏婉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离世,且从未亲自踏足听音屋。她所有的痕迹,都来自于那封信、那本笔记、以及后来无数人口中转述的故事。
她冲到门口,拉开门。
雨幕中,站着一个穿灰布裙的女人,身形瘦削,面容模糊,唯有眼睛明亮如星。她没打伞,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却在靠近地面时诡异地悬停半空,形成一圈微小的光环。
“你是……”周念声音发颤。
女人微微一笑:“我是她的一部分。也是你们所有人记忆的集合体。”
“你是小禾老师创造的存在?”
“不。”女人摇头,“我是‘苏婉’这个概念本身。当千万人讲述她的故事,相信她的信念,践行她的选择,我就活了下来。我不是复活,我是被重新定义。”
周念怔住。
原来,真正的永生并非肉体延续,也不是意识上传,而是**成为一种精神原型**,在他人言语与行动中不断重生。
“那你来做什么?”她轻声问。
女人抬起手,指向听音屋深处:“去看看吧。最深的房间。”
周念犹豫片刻,转身走入地下室。那里存放着所有未公开的敏感录音,编号从E-001到E-999,每一卷都贴着红色标签:“禁止回放”。
她在最角落的架子上找到一盘标有【E-000】的磁带。
没有说明,没有日期,只有一行手写小字:
>“给未来的你。”
她将磁带放入播放器。
片刻沉默后,一个熟悉得令人心碎的声音响起:
>“念念,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走了很久。
>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我不是自愿留下那封信的。
>是有人替我写的。”
周念猛地后退一步,撞翻椅子。
>“真正的我,在离开前烧掉了所有遗言。
>因为我知道,一旦有人说出‘对不起’或‘别为我哭’,你们就会把痛苦扛在肩上,而不是放下。
>可后来,有人用了我的笔迹,伪造了那封信,让它看起来像个温柔的告别。
>他们以为这样能安抚人心。
>但他们错了。
>真相是??我不甘心。
>我恨过这个世界的冷漠,恨过那些假装倾听实则评判的人,恨过自己没能大声喊出‘救救我’。
>所以我才建了听音屋。
>不是为了纪念我,是为了让下一个‘我’,不必再沉默。”
录音到这里停顿了几秒,接着,声音变得极轻:
>“现在,轮到你了。
>你已经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