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很亮,像是终于拼完了最后一块拼图:“也许他不是叛徒。他是信使。”
空气凝滞了一瞬。
“你是说……”老小喃喃,“他在帮我们进化?”
“不是帮。”我轻声接道,“是**移交权限**。”
就像原始人偶然掌握了火种,却不明白它来自闪电与摩擦??我们以为自己在使用魔法,其实只是触发了早已埋藏在文明基因里的机制。而丹尼,不过是把说明书塞进了我们的世界。
但现在,真正的考官来了。
“我们要去吗?”米莉亚问。
没人回答。
但我们都知道答案。
不去,意味着任由他们继续在孩子身上做实验;去,则可能踏入一个远超我们理解的战场??那里没有街头混混,没有血帮瘸帮,只有冰冷的科学、绝对的控制欲,以及一颗将地球视为试验田的星球。
第二天清晨,我独自来到港口。
海风依旧咸腥,集装箱堆叠如旧。我在阿强倒下的地方蹲下,用手抠起一块焦黑的符文残片。它在我掌心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你说过,信念的本质是共感。”我对着空旷的码头说,仿佛他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现在看见了吗?我们不是你的数据点。我们是……会反抗的数据。”
回去的路上,我在街角买了个煎饼。
大妈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多打了两个蛋:“你是那个……救了孩子的人吧?新闻上说了,天台上的老师是个骗子。”
我点头,没解释。
她一边翻饼一边低声说:“我家隔壁张婶的女儿,前两天也开始念叨‘只要相信就能飞’……还好我发现得早,把她锁在家里。”她顿了顿,从围裙口袋掏出一颗绿色塑料子弹,“这个……还给你。”
我接过,发现上面刻了个小小的“谢”字。
“很多人都开始带这个了。”她说,“说是护身符。其实啊……我只是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出事。”
我握紧那颗子弹,点了点头:“您做得对。”
回到据点时,所有人都已整装待发。
我们没有军队支援,没有高科技装备,甚至连准确的地图都没有。但我们有三样东西:
**锚点个体**??每一个曾痛失所爱却仍选择前行的人;
**媒介载体**??那些被赋予意义的玩具枪、塑料子弹、旧书本、煎饼摊上的鸡蛋;
**共振场域**??这座伤痕累累却始终不肯熄灭的城市本身。
“出发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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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我们抵达北极圈边缘。
暴风雪肆虐,气温零下五十度。靠着从黑市搞来的军用级保暖服和一台老旧的地质探测仪,我们找到了那座掩埋在冰层下的设施入口??一道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的金属门,表面覆盖着厚厚冰壳,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识别区。
“生物认证?”老小试着伸手,却被弹开。
“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黛露露眯起眼睛,“得是……他们认可的‘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