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边荒。
老金乌听闻数位至尊为他发声,心中的焦虑减轻了许多,如此一来,就算是方阳想要扼杀他,来避免此世帝位被他抢走,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
稳了!
老金乌心情舒畅许多,对抗天劫内诸多。。。
风从西漠的沙丘上掠过,卷起细碎金尘,在夕阳下如星屑般飞舞。林守坐在忆生树残存的一片阴影里,膝上的《已完成之书》静静合拢,仿佛从未有过文字。可他知道,那本书早已不在纸页之间??它活在每一寸被重新理解的土地中,活在人们不再急于回应的沉默里。
他抬手轻抚心口,银纹已不再发光,却始终温热,像一颗埋入血肉的种子终于找到了土壤。这温度不属于力量,而属于归属。
远处,新建成的“沉默学院”轮廓低伏于地平线,没有高塔,没有符文阵列,甚至连围墙都没有。只有一圈由思茧花围成的环形小径,四季常开,随人心情绪变幻色彩。据说,每当有人真正说出“我很难受”的时候,那花便会转为深紫,散发出类似雨后泥土的气息,提醒旁人:这里需要安静,而非拯救。
林守曾拒绝担任讲师,说自己不过是个走过歧路的普通人。是那个北境自闭症少年亲自写信给他:“你说过,陪伴不是为了改变对方。那你能不能来陪我们坐一坐?就只是坐着。”
于是他来了。
每日清晨,他会沿着花径缓步行走,不说话,也不看人,任由学生们或远远注视,或悄悄跟随。有些人会在他经过时低声说一句“今天我想哭”,他就点头,然后在同一块石头上坐下,等风过去,再一起起身离开。
没有人称他为师。
但每个人都学会了在他面前脱下面具。
这一天早晨,一个女孩蹲在花丛边哭了很久。她不是学院的学生,而是来自南方废城地带的流浪者,脸上有旧时代锚点器留下的疤痕。她抱着膝盖,声音嘶哑:“我妈死了……死前还在用终端连共情网,她说只要我能感受到她的爱,她就能活下去。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我只是……麻木。”
林守走过去,坐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没说话。
过了许久,女孩抬头看他:“你不劝我别哭了?”
“你想不想停?”他问。
“不想。”她哽咽,“可我觉得我不该这样。大家都说要坚强,要共享悲伤才有意义……可我只是想一个人哭一会儿。”
林守点点头:“那就哭吧。这片花会替你记住眼泪的重量。”
女孩怔住,随即伏地大哭,肩膀剧烈颤抖。周围的思茧花缓缓转为灰蓝,轻轻摇曳,如同母亲的手抚过背脊。
那一刻,林守忽然想起梦中的蓝裙女童。她再没出现过,但他知道,她并未消失??她成了千万个敢于软弱的灵魂之一。
午时,张文昌拄杖而来,衣袖破旧,白发凌乱,手里拎着一只陶壶。“给你带了茶,”他说,“老规矩,野菊加一点沙棘根,苦得让人清醒。”
林守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涩得皱眉。
张文昌笑了:“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地下研究所偷看星晶数据,被警报锁了门。是我放你出来的。”
“记得。你还骂我是‘不知死活的小子’。”
“现在我还是这么觉得。”老人眯眼望着远方,“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地脉共鸣网重启,星晶消散,银纹觉醒……可人性不会因为一次顿悟就永远清明。迟早有人会想要更强的力量,更彻底的连接,甚至……重建强制共情系统。”
林守沉默片刻,将茶壶放在石上:“所以才要有沉默学院。”
“可光靠‘坐着’救不了世界。”张文昌语气陡然严厉,“你知道东洲那边已经开始挖掘新的祭坛了吗?他们找到了一块完整的铭文板,上面写着一句话:‘若共鸣可赐永生,则孤独即罪。’已经有人开始鼓吹回归大一统文明,说这才是真正的进化!”
林守眼神微动。
“他们称你为先知,但也有人说你是阻碍进步的绊脚石。李黑水刚传来消息,南海有三座岛屿私自重组了旧式锚点网络,接入了一枚未激活的星晶残片。已经有五百多人出现意识重叠症状??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分不清谁的情绪属于谁。”
风忽然停了。
林守站起身,望向东南方向。那里本该是渔民改用思茧花预测风暴的净土。
“他们不是坏人。”他低声说,“他们只是太害怕孤独了。”
“可结果是一样的。”张文昌冷声道,“一旦情感边界崩塌,个体就会消亡。你以为那段历史只是故事?那是千万人用生命写下的警告!”
林守闭上眼,体内银纹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远方失控的频率。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身走进学院后院,来到一面空白石墙前。墙上没有任何刻痕,却是全校最神圣的地方??这里是“无声告解室”,每个学生都可以在这里写下无法说出口的话,然后自行抹去,或任风吹散。
此刻,墙上已有几行字迹:
>“我嫉妒那个比我更勇敢的人。”
>“我希望灾难再来一次,这样大家才会注意到我。”
>“我觉得活着很累,但我怕对不起父母。”
最后一行字迹稚嫩,像是孩子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