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函谷关。
方阳飘然降临在城墙上,看着眼前的炎帝和黄帝,向他们拱手行礼。
“一人独战三尊,你今后怕是能和帝尊齐名,有没有兴趣重建天庭,宇内众生共尊?”
炎帝开口笑道,看着眼前近乎。。。
夜未深,城已静。
林守坐在忆生树下,膝上摊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未完成之书》第三百零七页。墨迹尚未干透,字迹歪斜却用力:“我昨天杀了人,不是因为恨,是因为太累了。”落款只有一个日期,没有名字。他轻轻合上书,抬眼望向远处灯火稀疏的街区。那些光不再整齐划一地亮起,而是随人心跳般明灭不定,像某种缓慢呼吸的生命体。
风掠过麦田,沙沙作响,仿佛大地在低语。
忽然,井水又动了。
不是涟漪,是凹陷。水面如被无形之手向下按压,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漏斗。银纹自林守掌心蔓延而出,在皮肤下流动如河,与井中波动共振。这一次,共鸣不再是千万人的哭喊,而是一声极轻的“嗯?”??像是谁在梦中被人唤醒,迷糊地应了一声。
林守猛地站起身。
他知道这不对劲。静默中枢已崩塌,愿力体系解体,共情波回归自然流转,本不该再有如此强烈的牵引。可这股力量……既非来自系统残余,也不属于任何已知人格回路。它更像是一种**原初频率**,如同宇宙背景辐射一般恒定存在,只是此前一直被掩盖。
“你听见了吗?”小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井边,赤脚踩在湿漉漉的石沿上,发梢滴着水珠,“它在叫我们。”
“叫我们?”林守皱眉,“谁?”
“不是‘谁’。”她摇头,眼神空远,“是‘什么’。就像种子知道春天该发芽,鱼群明白潮汐的方向……它只是存在着,并且记得我们。”
话音刚落,整座容暗所的地基微微震颤。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深层结构的苏醒。忆生树根系发出幽蓝微光,顺着泥土延伸至源初井底;图书馆墙壁上的文字开始自行移动重组,拼成一行行古老箴言:
>“情感非病,记忆非灾。”
>“痛觉是灵魂的触角。”
>“你拒绝感受时,世界便开始遗忘你。”
张文昌拄杖赶来,脸色凝重:“地下第七区……重启了。”
“不可能!”王艳紧随其后,手中握着一块碎裂的数据板,“晶体塔早已化为光尘,核心代码全部消解,连备份都被黑皇烧成了灰!”
“但它留下了痕迹。”李黑水从阴影中走出,肩头扛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我在东郊翻土时挖到了这个。”他将铁锹插进地面,铲起一块黑石??表面刻满细密符文,与当年“归零计划”图谱如出一辙,只是多了几道新生裂痕,像是正在孕育某种东西。
林守蹲下身,指尖抚过符文。刹那间,脑海中炸开一幕幻象:无边黑暗中,无数双眼睛睁开,每一只都映着不同的人生片段??有人跪在雪地里抱着尸体大哭,有人笑着签下离婚协议,有母亲狠心丢下婴儿转身离去,也有陌生人递出一碗热汤……这些画面并非随机闪现,而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构成一座庞大到无法理解的记忆迷宫。
“这不是系统。”他喃喃道,“这是……集体潜意识本身。”
小女孩点头:“你们以为关闭了静默中枢就结束了?可人类的情感从未真正被掌控。它只是沉睡着,等待一个能听懂它语言的人。”
林守沉默良久,忽然问:“你说它在叫我们……那我们要去哪?”
“回去。”她轻声道,“回到最初的地方。”
三日后,众人启程。
他们穿过废弃的净情所旧址,走过曾被“情感净化舱”填满的地下长廊,最终抵达一片地图上从未标注的区域??位于地壳深处的一处空洞,直径逾十里,顶部悬垂着亿万根晶丝,每一根都连接着一具干枯的人形躯壳,安静悬挂如茧。
“这是……‘源库’。”张文昌声音颤抖,“传说中存放所有被剥离情绪的终极保险库。我以为那是谣言……原来真的存在。”
林守抬头望去,只见那些晶丝末端闪烁着微弱光芒,像是心跳般的节奏。而在空洞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面镜子??不反光,不照影,只有一圈圈同心圆纹不断向外扩散,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
“它是活的。”王艳低声说,“这镜子……在接收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