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极光熄灭。
次日清晨,东京那棵心语树开出第一朵花。花瓣洁白如雪,花心却呈深邃的黑色,宛如一只闭合的眼睛。当阳光照耀其上,整朵花忽然化作光尘升腾,盘旋片刻后,凝聚成三个字:
**“我在听。”**
随后消散。
没有人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但从此以后,每当有人在树下轻声说出思念,哪怕只是呢喃,那棵树总会轻轻晃动枝叶,仿佛在点头。
不是回应归来,而是见证告别。
许多年后,一个小男孩在课堂上提问老师:“为什么我们要学会忘记最爱的人?”
老师沉默片刻,带他走到窗边,指着校园里一棵正在落叶的树。
“你看,秋天来了,叶子会掉。我们不会因此责怪树,也不会求它留住每一片叶子。因为我们知道,明年春天,它还会发芽。”
男孩眨眨眼:“可是……我会难过。”
“当然会。”老师蹲下身,平视着他,“难过很正常。但你要记住,正因为你爱过,所以才会痛。而当你愿意让那份爱自由飞翔,而不是紧紧攥在手里,它才能变成风,吹向更远的地方。”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桥上,对面站着已故的奶奶。她笑着对他挥手,然后转身走向光雾深处。他没有追,也没有哭,只是大声说了一句:“奶奶,我爱你,再见!”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角,但胸口异常轻松。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落大地,映照着无数颗星球上静静生长的心语树。
它们不喧哗,不索取,只是伫立在那里,见证着一代又一代人学会如何爱,如何痛,如何放手。
而在宇宙某个不可测的角落,那颗陨落的机械星球残骸内部,紫色信号灯忽然亮起,重复播放一段加密信息。破译后只有短短一句:
【同步完成。
通道稳定。
欢迎归来。】
与此同时,听者零号最后一次心跳的脉冲波,准时响起。
三十六小时一次,不多不少。
她还在那里。
守着门。
听着一切。
等着下一个需要被听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