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滇南,有4。7万公安干警。
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向自己提议,说要用一头大象去找犯罪嫌疑人的窝点。
刘保泉应该会给他来一句:小伙子,不要异想天开。
但这人是沈新。
一个剑走偏锋。。。
夜色如墨,镇上的警局依旧灯火通明。走廊尽头的审讯室门缝里透出一丝昏黄的光,范利平坐在监控屏幕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画面中,丁雨薇正站在窗边,背影笔直如松,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指尖微微发颤。她没有回头,但范利平知道她在看什么??那份从沈新手机里恢复出来的加密日志。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几天前在边境森林深处发现的那个废弃窝点。那里有烧毁的账本残片、几枚未引爆的雷管,还有一只被铁链锁死的乌鸦笼子。笼门锈迹斑斑,里面散落着几根黑色羽毛和半块干涸的肉。那一刻,他的心跳几乎停滞。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侦查手段,而是一种近乎邪性的控制方式??用活鸟做眼睛,用死亡做饵。
“你真的以为,潘叔只是个普通的检查站站长?”凌楠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冷得像山涧的溪水。
范利平没回头,“我知道他不普通。”
“那你知不知道,三年前那次跨境围剿行动,为什么最后只剩他活着回来?”
空气骤然凝固。范利平缓缓睁开眼,盯着屏幕上丁雨薇翻动文件的手。“因为毒贩放了他。”他说,“他们想让他带回恐惧。”
“错。”凌楠纨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是因为他自己选择了生路。他在最后一刻,亲手炸掉了队友所在的掩体。”
范利平猛地转身,目光如刀,“你有证据?”
“我没有。”凌楠纨冷笑,“但我有录音。一段来自缅甸线人的通话记录,他说潘叔答应给他们一条新的运毒路线,换取自己活命。而那条路线……现在正是我们重点布防的‘三号通道’。”
范利平瞳孔一缩。他想起丁雨薇曾说过:“潘叔心乱如麻,也顾不上。”当时他以为那是情绪失控,现在才明白,那是内心崩塌的前兆。
手机震动起来。是丁雨薇发来的消息:【沈新训练的不只是警犬,还有人。】
范利平盯着这行字看了足足十秒,指尖冰凉。他迅速调出沈新的社交账号,重新梳理那些看似日常的短视频。镜头里的警犬跳跃、扑咬、搜查车厢,一切都很正常。可当他把视频逐帧播放时,却发现了一个细节??每次执行任务前,沈新都会轻轻拍三下自己的左肩。
不是习惯,是信号。
他立刻联系技术组,要求提取近三个月内所有涉及沈新参与的缉毒行动时间线。结果令人窒息:每一次行动前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不明身份的无人机在目标区域上空盘旋;而每次行动结束后,都有至少一名毒贩离奇死亡,死因均为心脏骤停,现场无打斗痕迹。
“他在用人。”范利平喃喃道,“用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伪装成普通人,执行定点清除。”
凌楠纨眯起眼,“你觉得丁雨薇知道吗?”
“她可能猜到了。”范利平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将几张照片钉上去:潘叔、沈新、万晓阳、术康犬、那只乌鸦笼的照片。“但她不敢说。因为她也在其中。”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牛冲进来,脸色惨白:“范队!钱丰……钱丰出事了!”
“怎么回事?”
“他在跟踪一个可疑车辆时被发现了,对方直接开车撞他,现在人在医院,颅内出血,医生说能不能醒过来都难说。”
范利平拳头狠狠砸向墙壁,“该死!谁批准他单独行动的?”
“没人批准……他是偷偷去的。”李牛喘着气,“他说他必须找到那个送饭的女人??就是之前关押你的地方,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出现的那个穿灰衣服的女人。”
范利平脑子轰的一声。那个女人……他记得她的背影,瘦小,走路微跛,左手总是插在衣兜里。他曾以为她是某个底层马仔的妻子,但现在想来,她出现的时间太规律,行为太冷静,根本不像是被迫。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调取沿途所有监控,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范队!”丁雨薇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我查到了。那个女人叫崔兰,户籍显示她是勐泐镇小学的退休教师,丈夫早年死于车祸。但她真正的身份……是潘叔的亲妹妹。”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范利平脚步一顿,“潘叔有个妹妹?档案里从来没有提过!”
“因为她在二十年前就被注销了户籍。”丁雨薇声音颤抖,“当年她因为精神问题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后来失踪。官方记录是‘病亡’,但没有任何尸检报告。”
“所以她一直活着。”范利平低声说,“而且在帮潘叔做事。”
“不止是帮。”丁雨薇递过另一份资料,“这是最近六个月她进出边境线的热感应记录。她每次出现,都在我们破获重大案件的前三十六小时之内。她不是传递信息……她是布置陷阱。”
范利平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潘叔从来就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设局??他故意放出线索,引诱毒贩行动,再借警方之手清理异己。而那只乌鸦,那些警犬,甚至沈新训练的“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