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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奏报抵全朝惊（第2页）

忽然，地面微震。

一朵水晶花从沙地中破土而出，花瓣晶莹，内里金光流转。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成百上千，如星辰落地，环绕着他形成一圈光阵。花蕊中浮现出一张张面孔??那些曾因说出真相而死的人。

“你们不该存在。”拓跋烬冷声道。

“我们从未消失。”万千声音齐响，“我们只是被压抑太久。”

一道身影自花海尽头走来，青衫素袍，脚步轻缓，却是步步生莲。小满立于光阵之前，直视拓跋烬双眼：“你错了。真实不会因谎言增多而消亡，只会因无人守护而沉睡。现在，它醒了。”

拓跋烬眯眼：“你就是那个逃走的小皇帝？那个躲在影渊之外的懦夫？”

“我不是皇帝。”小惊艳淡淡道，“我是守门人。”

话音落，他拔出无刃之剑，剑锋朝天，朗声诵念：

>“以我之诚，唤尔之心；

>以我之血，照尔之影；

>今启门扉，重燃心火??

>惟真不灭，惟信永存！”

剑尖滴血，坠入沙地。那一瞬，整片红莲海剧烈震颤，所有花朵同时绽放，光芒冲天而起，直贯云霄。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古寺，碎裂的谎狱之镜残片突然悬浮空中，自发拼合；江南茶馆中，燃烧的钥匙灰烬化作萤火，飞向北方；京城皇宫内，少年皇帝猛然惊醒，发现案头《实录残卷》抄本正自行翻页，最终停在那句预言：

>**守门人须以自身为祭，重燃心火。**

他霍然起身，下令：“集结禁军，护驾出宫！目标??西域！”

而在北方冰原，更多隐居多年的读钥传人感应到心火召唤，纷纷走出洞窟、深林、废庙。他们或拄拐，或负匣，或怀抱古琴，皆朝着同一方向前行。他们的脸上刻满岁月风霜，眼中却燃着少年般的光。

战争，不再是刀剑之争，而是信念之战。

数日后，两军对峙于红莲海畔。

一边是拓跋烬麾下的“伪言军团”??由被伪钥种蛊惑的官员、士兵、百姓组成，人人手持黑色旗帜，口中高呼“真相已死，唯有强者定义真实”；另一边，则是由柳织带领的钥匙会残部、南疆僧侣、江南义士，以及陆续赶来的各地觉醒者，他们手中无兵，唯有水晶花与铜钥匙作为信物。

小满立于阵前，面对拓跋烬。

“你曾也是读钥人血脉。”他说，“你母亲是阿萝的侍女，因目睹真相太多而疯癫。你本有机会成为守门者，为何选择堕入阴影？”

拓跋烬冷笑：“因为我看透了。所谓真实，不过是胜利者的装饰。你们拼命维护的‘真’，难道不是另一种控制？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由我来定义？只要我能让人相信，那就是真实！”

“那你告诉我，”小满平静问道，“当你夜晚独坐时，听见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它说的是什么？”

拓跋烬一怔。

刹那间，小满挥剑。无刃之剑并未斩向身体，而是刺入大地。鲜血顺着剑身流淌，渗入沙土，与千万朵水晶花根系相连。一股无形波动扩散开来，覆盖整片战场。

那是**共感之域**??历代守门人传承的精神共鸣场，唯有纯净之心方可进入。

刹那间，所有人闭上了眼。

他们在幻象中看见：自己曾隐瞒的真相、曾逃避的责任、曾伤害过的人。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跪地叩首，也有人怒吼挣扎，拒绝面对。而那些始终坚守诚实的人，则沐浴在光中，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谢谢你，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