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罡过处,空间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无声撕裂!
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道深不见底、宽达百丈的巨大裂壑,随着剑罡的推进,在魔潮中骤然绽开!
裂壑边缘,空间扭曲,法则崩碎!
冲锋的数万冥。。。
风停了,铃不响了。
可那声音还在。不是耳朵听见的,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像有人把一根生锈的铁针插进脊椎,缓缓搅动。西北边陲的小学早已下课,孩童散尽,唯余空荡教室与斑驳黑板。老师收起课本时,指尖忽然一颤,粉笔灰簌簌落下,在讲台上划出一道歪斜白痕,宛如未写完的遗言。
她怔住。
刚才那首童谣……是谁教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只是照着教材念,可那些词句,却像是从别人嘴里借来的。更怪的是,班上最迟钝的孩子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诵,甚至有个哑巴女孩,竟在众人合唱时张了嘴,发出沙哑音节:“开……口……便……是……你。”
老师猛地回头望向窗外。
铁铃依旧轻晃,悬在屋檐角,锈迹斑斑,绳索断裂过又被人重新系上。风吹不动它,但它偏偏响了。三声,不多不少,和十年前茶馆外那一串风铃一模一样。
她想逃,脚却钉在地上。
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曾是个镇天司文书,隶属“缄默科”,负责销毁带有“伪声污染”的录音卷轴。那天夜里,她接到一份密令:焚毁所有关于“阿禾西行”的记录。她照做了。火盆烧了整整一夜,灰烬飘出窗外,落在长安城的雪地上,像一场黑色的雨。
但她没烧完。
她在最后一卷竹简背面,偷偷抄下了七个字:**“不信天上声。”**
后来,她被调离中枢,贬至边疆任教。没人告诉她为什么。她也不敢问。直到今天,这首不该存在的童谣突然浮现于脑海,仿佛有人隔着十年光阴,轻轻叩了叩她的颅骨。
“是你吗?”她喃喃,“阿禾?”
无人应答。
只有风穿过破窗,吹动墙上一张褪色画像??那是学校前任教师留下的,画中女子披青布斗篷,左手缠布,掌心朝天,似在托举什么。没人知道她是谁,只因画像背后写着一行小字:“教人怀疑者,方为真师。”
***
与此同时,长安地下三百丈。
这里是昔日镇天司总署的最底层,代号“静渊”。如今已被废弃百年,唯有四壁镶嵌的心印石仍在微弱闪烁,如同垂死者的呼吸。沈知白就站在这里,背靠一面刻满符文的青铜墙,手中握着半截玉箫,另一只手正将一根银针缓缓刺入太阳穴。
血顺着额角流下,滴在脚下一座由碎玉拼成的阵图中央。
阵图骤然亮起,映出无数交错脉络,竟与全国残存的回音亭位置完全吻合。每一点光,都是一段他分裂出去的意识碎片;每一根线,都是他曾用沉默编织的防线。
他在召回自己。
三百二十七段音频,已有两百九十八段回归。剩下的,或已湮灭,或已被共声意识吞噬。他知道,这场“自我重组”极可能导致人格崩解??毕竟,一个灵魂若被反复切割、播放、篡改,再拼凑回来,还能算是“人”吗?
但他必须试。
因为昨夜,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声音,只有一片纯白空间。中央立着一座镜屋,门扉敞开。他走进去,看见三百多个“沈知白”各自静坐,有的吹箫,有的写字,有的闭目沉睡。他们全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却共享同一双眼睛。
最深处那个“他”,背对着所有人,正在往墙上刻字。
刻的是《乐刑志》第七章全文。
当他靠近时,那人忽然回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波动的声波纹路。
“你还记得誓言吗?”那无面之影开口,声音却是阿禾的。
然后梦醒了。
此刻,随着最后一滴血落入阵眼,整个静渊开始震颤。墙壁上的心印石逐一爆裂,释放出积压多年的音频残流。那些声音杂乱无章:有百姓祈祷、孩童哭喊、战鼓雷鸣、还有他自己年轻时录制的一段独白:
>“若有一天,真相只能藏在谎言之中,我愿成为最大的谎。”
刹那间,所有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冲入他的识海。
痛。不是肉体的痛,而是记忆的撕裂。他看到自己在无顶塔下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阿禾一句原谅;看到他在黑莲会总部亲手按下“静音键”,让十万信徒瞬间失聪;看到他站在皇宫屋顶,将一段伪造的“天启音频”注入国运钟……每一次选择,都像一把刀,剜去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我不是完整的。”他嘶吼,“但我仍是沈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