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明看到这段视频时,正在整理新专辑的曲目顺序。这张名为《破壳》的专辑,收录了九位幸存者亲自参与创作的歌曲。其中一首《缝合线》,由曾在“矫正营”接受面部神经调控手术的女孩演唱,歌词只有短短几句:
>“他们缝住了我的嘴,
>却忘了心会唱歌。
>拆开每一针谎言,
>我才能真正开口。”
他把这首歌放在专辑开场位置。
“你知道吗?”他对林宝儿说,“以前我觉得改变世界需要宏大的叙事。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只需要一个人站起来,说一句真话。”
她笑着点头:“就像那棵老槐树,哪怕只剩一根枯枝,也能冒出新芽。”
此时,在西南边境的一个小村庄里,老杨正坐在村口石凳上,身旁围着十几个孩子。他们手中拿着自制的卡带播放器,轮流听着那段流传甚广的语音日记。
一个小女孩举手问:“爷爷,什么叫‘醒来’啊?”
老杨望着远处山巅初升的朝阳,缓缓说道:
>“醒来,就是不再相信别人告诉你‘你应该怎样’,而是记住你自己本来的样子。比如你喜欢下雨天,哪怕大家都说阴天不好;比如你哭了,不是软弱,而是你在感受。”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一名邮差骑着摩托驶来,递给他一封信。信封没有署名,只盖着一枚奇特的邮戳??图案是一只展翅的白鸽,口中衔着一把断裂的锁链。
老杨拆开信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爸爸,我在冰岛看到了那封寄给未来的信。春天真的来了。”
他的手剧烈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那是他女儿的笔迹。
十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录音棚里,沈佳明正调试最后一轨音效。窗外晨光熹微,街道渐渐苏醒。女儿揉着眼睛爬起来,指着屏幕问:“爸爸,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
他笑了笑,按下播放键。
旋律响起,温柔而坚定,像春风拂过冻土,唤醒沉睡的生命。
屏幕上跳出歌名:
>**《醒来的人,终将重逢》**
他抱起女儿,轻声说:
>“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