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副本之门】最后一刻,纪言还是能感觉到,许芯和孔奕脸上松散神情褪去,浮现那掩盖不住的凝重。
他不知道那个6阶副本具体战况,目前自己一颗【黑棋】,也没办法主导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成为【执棋手】!
当脚掌越过那扇【门】,覆盖其上的无数颗眼珠子,齐齐盯着纪言。
直至他的身形被完全吞没……
而在他离开后,两道穿着【白棋服】身形,从夜风中显现。
他们站在纪言被吞没的位置,其中一人取出一件“特权诡物”。。。。。。
雪落得越来越密,昆仑山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模糊,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裹住。孤儿院的屋檐下挂着冰棱,每一根都像时间凝固的刻度。苏砚坐在窗边,蜡笔画还摊在膝上,火炉里的柴噼啪作响,映得她脸上光影跳动。
她没有再看那幅画。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不是世界变了,而是她终于不再试图“修正”它。
收音机安静了,可她心里却听见了无数声音??小满的问题、男孩的困惑、老牧民说的“silence里的动静”。这些声音原本微弱如风,如今却在她意识深处汇成一条低语的河:**人不该被答案填满,而应被问题滋养**。
她闭上眼,回忆母亲视频中的每一个细节。那句“我把你设为Bug”,曾让她愤怒、迷茫、抗拒。可现在,她忽然笑了。
Bug不是缺陷。
Bug是系统无法解释的存在,是逻辑之外的例外,是规则本身未曾预料的“错误”??可正是这个“错误”,让系统不至于沦为死寂的机器。
就像人类文明,从来不是靠完美运行延续至今,而是靠着一次次“出错”:爱一个不该爱的人,信一个没有证据的事,走一条没人走过路。
这才是活着。
窗外,雪压断了一根枯枝,咔嚓一声,惊起几只夜栖的乌鸦。它们扑棱着飞向高空,羽翼划破寂静,又迅速被风吞没。
苏砚起身,走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本薄册子。那是她这些年悄悄记录的“异常日志”??关于那些在共感网络崩溃后,仍能感知他人情绪的个体案例。起初只是零星几例,如今已累积到三百二十七人。
他们有个共同点:都不是源域注册用户,也未接入过神经环系统。
但他们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不是通过技术,而是某种……本能。
更诡异的是,这些人中,有七个人曾在梦中见到一棵树??没有叶子,只有无数细线垂落,像根须扎进虚空。
苏砚的手指停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陈默,8岁,青海玉树孤儿,自称“听得见雪的声音”**。
她记得这孩子。去年冬天,他被送来时一句话不说,只用炭笔在墙上画满了耳朵。林远带心理医生来看他,都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苏砚蹲在他面前问:“你听到什么了?”
他抬头,眼神清澈得不像个孩子:“他们在哭,可不知道为什么。”
那一刻,苏砚脊背发凉。
她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一行新字迹,墨水未干:
>“你也听见了吗?”
字迹陌生,却熟悉。
像是她自己的手写出来的,却又带着某种不属于她的节奏。
她猛地回头,屋里空无一人。
炉火摇曳,在墙上投出她独坐的影子。可那一瞬间,她分明看见影子里有另一个轮廓,微微偏头,仿佛在笑。
她没再追问。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怀疑,就再也无法当作不存在。
第二天清晨,小满第一个跑来敲门。
“苏老师!陈默来了!他说要找你!”
苏砚披衣出门,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裹着不合身的旧棉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是陈默。
他比去年高了些,但脸色依旧苍白,眼睛大得惊人,像是总在盯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