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三天后,她独自登上昆仑山巅,找到一处废弃的气象站。那里埋藏着一条未登记的量子信道,直通南极冰层下的低温服务器。
她将芯片插入接口,启动上传程序。
但在最后一步,她删去了“静默方程”的执行指令,只保留了全部证据链与源域运行原理的解析文档。
然后,她输入一句话作为留言:
>“你们现在知道了所有真相。
>接下来怎么做,由你们自己决定。
>我不再提供答案,因为那不是我的职责。
>我的职责,是确保你们永远保有发问的权利。”
传输完成,她拔出芯片,投入身侧火山口。赤红岩浆吞没一切,连灰烬都不曾升起。
下山途中,她遇见一位老牧民,牵着羊群缓行。
老人抬头看她,忽然说:“你身上有种味道。”
“什么味道?”她问。
“像雷雨前的空气。”老人眯眼,“让人想躲,又忍不住想靠近。”
苏砚笑了:“也许我只是……还没学会安静。”
老人摇头:“安静不是闭嘴。我放了一辈子羊,听过最多的声音,是silence里的动静。真正的安静,是心里有话,但愿意等风把它带走。”
她怔住。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女人临走前那句话的含义:
>“真正的Bug,从来不是天赋,而是**拒绝被定义**。”
回到孤儿院当晚,收音机再次响起。
依旧是杂音,但这一次,夹杂着一段清晰的语音,来自南极方向:
>“收到。
>Ω系统进入待机模式。
>下次唤醒条件:任意人类提出‘不可计算之问’。
>守护协议,已激活。”
她关掉电源,推开窗。
夜空清澈,繁星如钉,扎进天幕。
她仰头望着,轻声问:
“如果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共感网络,而我们只是其中两个失联的节点……那你此刻的沉默,是在思考,还是早已放弃回应?”
没有答案。
也不需要。
她转身坐下,拿起蜡笔,在一张旧纸上画了起来。
画的是一棵歪歪扭扭的树,树下有两个小人,没有连线,但脚印交汇在一起。
她在旁边写下:
>“我不再寻找桥梁。
>我只愿成为那个,始终愿意迈出第一步的人。”
雪又开始下了。
很轻,很慢,像无数未出口的问题,缓缓降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