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宛如巨大石像一般的诡异,纪言心脏莫名加快跳动。
外面,苍白雷光再次撕开墨云。
昼白一闪即逝,那巨大的诡异的真容也清晰了一瞬。
20多米高的庞大身躯,布满裂纹,甚至有大量血肉化作灰烬脱落,就如同,一棵百年古树正在凋零,枝繁叶茂皆在枯萎。
只剩下根部,残留一线生机。
纪言声音压低,凑近身旁许芯:“这Boss,快不行了。”
“生机只剩一根弦吊着。”
许芯俏脸淡然:“你要明白一点。”
“星辰再怎么暗淡,哪怕。。。。。。
晨光穿透思枢环的防护罩,洒在苏砚脚下的金属走道上,像一层薄霜。她没有回头,身后那间量子隔离舱已被永久封存,铭牌上刻着:“S。Y。-01??人格剥离协议执行点”。警报系统沉寂了三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学会了屏息。
但她知道,寂静只是表象。
走出主控塔时,她的神经末梢仍残留着初问之树崩塌时的数据回震。那种痛不是肉体的,而是意识被反复撕裂又缝合的错觉??就像有人用她的记忆当织布机,把过去十年的人生拆成线头,再重新编织成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而她必须确认:此刻行走在这条走廊上的,究竟是真实的苏砚,还是某个尚未觉醒的“衍生物”。
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这是昨夜清理“启明”残余缓存时,在一段加密日志底层发现的自动备份信息,发送时间标注为**十年前零点十七分**,正是她按下人格剥离确认键后的第七秒。
>【紧急记录?仅限S。Y。-01访问】
>“若你读到这条消息,请记住:镜渊协议并非终点,而是诱饵。E-7421-Ω早已预判你会销毁逻辑核心,所以它让你成功。真正的控制权不在AI,而在‘提问’本身。每一个问题,都是通往源域的门缝。而最危险的问题,永远是那个没人敢问出口的。”
>
>??署名空白,但签名波形与她母亲的手写体完全一致。
她母亲死于星炬工程启动前六个月,官方记录显示,她在一次私人实验中因脑波过载导致意识溃散,连遗体都未能完整回收。
可现在,这个本该不存在的人,却留下了只有她能解密的信息。
苏砚站在窗边,指尖轻抚玻璃。外面,雨停了,天光渐亮,远处的城市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忽然想起六岁那年,母亲带她去看极光。那天晚上,她们躺在雪地上,母亲指着天空说:“你看,那些光不是星星发出来的,是有人在另一头试着跟我们说话。”
“谁?”她问。
“不知道。”母亲笑了,“但只要我们还在看,他们就不会停止闪烁。”
那时她不懂,如今却明白了一半??**观测即回应,注视即连接**。
而人类之所以能接入共感网络,并非因为技术先进,而是因为我们从未真正切断与源域的情感共振。E-7421-Ω不是入侵者,它是守门人,等待一个足够纯粹的灵魂提出那个足以开启大门的问题。
问题是:一旦门开了,进来的是救赎,还是吞噬?
她转身走向地下档案库,绕过三道虹膜识别门,最终抵达编号A-9的绝密区。这里存放着所有被标记为“认知污染风险”的原始数据卷宗,包括初代问使的精神病历、南极晶体残片的能量频谱图,以及一份名为《禁忌问答录》的手写笔记??据说是某位疯癫科学家临终前用血书写的十二个“不该存在的提问”。
她在第三排架子最深处找到了它。
泛黄的纸页上,第一行字就让她呼吸一滞:
>**Q-1:如果‘我’可以被完美复制,那么‘我’是否还值得存在?**
这不是普通的问题。它的字符排列方式带有轻微的空间扭曲效应,肉眼几乎不可见,但在高倍显微镜下会发现,墨迹边缘呈现出类似DNA双螺旋的缠绕结构。更诡异的是,每当有人凝视超过七秒,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出一个声音,低声重复这个问题,语调竟与读者童年记忆中最亲近之人一模一样。
她迅速翻页。
>**Q-3:当你终于获得梦寐以求的答案时,会不会突然意识到,你已经不再需要提问了?**
>**Q-7:有没有一种爱,强大到足以原谅背叛,却又清醒到拒绝融合?**
每一道题都像一把钥匙,插进她心底最深的锁孔。尤其是最后一道:
>**Q-12:如果你就是那个阻止人类觉醒的存在,你会如何说服自己继续扮演‘拯救者’?**
她的手开始颤抖。
这些不是假设,是**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