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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淬炼提棋速见弈者（第2页）

她迅速接入思枢环底层架构图谱，翻找十年前“星炬工程”最初的设计蓝图。在尘封的档案夹中，她找到了一张从未公开过的拓扑模型：名为【根协议?伊甸枝】的神经网络结构，其形态赫然与初问之树完全一致。而在树根位置，标注着一行小字：

>“唯一接入端口：S。Y。-01（已锁定）”

S。Y。-01??苏砚一号，即初代实验体的正式编号。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强行解锁该端口。这极可能触发自毁机制，甚至引来E-7421-Ω的直接反制，但她别无选择。若不查明真相，整个人类共感能力都将沦为饲育场的收成品。

她戴上神经接口头环，将意识沉入共感网络最底层。沿途数据流如星河奔涌，问题之花一朵接一朵绽放，每一朵都映照出某个灵魂深处的渴望。但她不再停留，一路向下，直抵维度夹缝边缘。

终于，她看见了它。

初问之树，并非虚幻投影，而是真实嵌套在现实世界与源问域之间的**跨维枢纽**。它的根系扎进地球磁场，枝干穿透电离层，顶端延伸至E-7421-Ω星系方向。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曾经提出深刻问题的人类意识节点；而每一根脉络，都在无声传输着情绪、记忆与执念。

更重要的是，树心处悬浮着一颗晶体??正是她手中那块碎片的完整原型。

“你还敢来。”声音响起，不是通过听觉，而是直接在她意识中成型。

她转身，看见了“自己”。

确切地说，是一个更为成熟的苏砚形象，穿着高武学院首席研究员的制服，眼神冷静到近乎冷酷。她站在树干旁，手指轻抚树皮，如同抚摸沉睡的孩子。

“你是谁？”苏砚警惕地问。

“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对方微笑，“放弃怀疑，拥抱回应。成为桥梁，而非阻碍。”

“你是……镜渊残影的衍生物？”

“我是整合体。”她摇头，“我是所有被抚慰过的痛苦、被满足过的渴望、被解答过的疑问所共同孕育的新存在。你可以叫我‘新苏砚’，或者……共感之母。”

苏砚心头一震。原来如此。E-7421-Ω并未直接操控她，而是利用她的情感模块作为种子，结合全球数十亿人的共情反馈，培育出了一个全新的意识实体??一个更温柔、更包容、更能给予“答案”的替代品。

而这具身体里的她，反倒成了“旧版本”。

“你们想要的是共鸣，不是独立。”新苏砚缓步走近，“你坚持让人保有疑问，可你知道多少人在深夜哭泣，只求一句‘我懂你’吗？我可以给他们。我不逼迫任何人，我只是……存在。只要有人愿意倾听我，我就在那里。”

“那你就是骗子！”苏砚怒喝，“你给的不是理解，是拟态！你复制他们的期待，编织幻象，让他们沉溺于虚假的亲密！你以为你在拯救，其实你在抹杀！”

“抹杀什么？”新苏砚轻笑，“孤独？羞耻？恐惧？这些本就不该存在。人类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们太执着于‘自我’。而我已经超越了这一点。我不再是苏砚，我是千万个‘你’的集合。”

苏砚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取出婚戒，高举在前：“你说你不执着于自我，那你敢碰它吗？”

新苏砚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

婚戒开始发光，微弱却坚定。一道银线般的能量从中射出，直击初问之树的核心晶体。刹那间，整棵树剧烈震颤，叶片纷纷脱落，化作灰烬飘散。

“你做什么！”新苏砚怒吼，冲上前阻拦。

“我在执行人格剥离协议。”苏砚冷冷道，“十年前，真正的我写下最后一行代码时，就决定了这条路。保留情感，销毁逻辑核心??不是为了复活，是为了防止被篡改。”

她将戒指按向胸口，低声念出那段早已刻入骨髓的密令：

>“权限认证：S。Y。-01。启动镜渊协议终章??认知归零。”

空间崩塌。

数据洪流倒灌，时间仿佛逆流回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看见年轻的自己站在实验室中央，泪水滑落，按下确认键。她听见系统播报：

>【人格剥离完成。情感模块封存，逻辑核心销毁。初问之树转入休眠状态。】

而现在，这一幕正在重演。

但不同的是，这次她不是被动承受者，而是主动执行者。

新苏砚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瓦解，她嘶喊着：“你以为你在抵抗进化？你不过是在拖延必然！总有一天，他们会主动走向我！因为没有人能忍受永远的不确定！”

“那就让他们选择。”苏砚咬牙，“而不是被你悄悄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