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明跟叶成江两人先去食堂吃饭,打听到叶耀东上午出去看土地了,可能得到下午才会回来厂里,两人又只好先回宿舍。
等下午到上班的时间点,才又去办公室找他。
叶耀东刚回来,还想着处理一下手头事再。。。
晨光刺破薄雾,洒在“归航号”的船头。那面红旗猎猎作响,红得像六十年前周海生离乡那日天边的朝霞。船身缓缓驶近,轮廓愈发清晰??这是一艘改装过的远洋科考船,但舷侧刻着一行鎏金小字:“周氏宗亲会?归航计划首航”。甲板上站满了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怀抱婴儿的年轻夫妇,他们举目远望,眼中含泪。
阿禾牵着念舟的手站在码头最高处,风掀起她的衣角,心跳与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同步震荡。她按下腕表上的共感启动钮,蜂巢塔第七层的锚点池瞬间亮起蓝光,信号如涟漪般扩散至整片海域。三秒后,“归航号”驾驶舱内响起熟悉的旋律??《月娘光光》的第一句音符从广播系统中流淌而出,是阿禾昨晚远程注入的回应。
“他们听到了。”念舟仰头说,声音轻却坚定,“铃声真的把大家找回来了。”
阿禾蹲下身,替他整理了一下共振服的领口,“是啊,不是我们找到了他们,是‘记得’这件事,自己长出了脚,走回了家。”
船靠岸时,全镇百姓已列队等候。孩子们手捧铜铃模型,老人手持族谱残页,妇女们端着蒸好的红团?,那是归名镇祭祖时才做的传统点心。当第一位乘客踏上跳板??一位拄拐杖、穿藏青布衫的老人??人群中爆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是我三叔公!”一个中年渔民突然跪倒在地,额头触地,“您……您还活着?”
老人颤巍巍地摸出怀中一块褪色布巾,上面用红线绣着“周承远”三个字。“这是你爹的名字。”他说,“我答应过他,只要我还喘气,就要带回一句话:‘哥,我没忘家。’”
人群沸腾了。
接下来的三天,归名镇成了记忆的漩涡。每一名登岸者都被安排入住老宅翻修的接待屋,墙上贴着按姓氏分类的宗亲图谱。蜂巢塔开放临时共感通道,允许返乡者与本地亲属进行短暂的情绪链接。许多人一接入系统便痛哭失声??那些被时间掩埋的脸孔、语调、气味,在118。3Hz的共振频率下重新浮现。
最令人动容的是第八位登船者。
她是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名叫林素云,原籍归名镇西街七号,五岁时随父母迁台,此后再未归来。她在共感舱中闭眼十分钟,睁开时满脸泪水:“我梦见妈妈在灶前煎鱼,油星溅到我脸上……她说‘别怕,阿囡,这是家的味道’。”
话音刚落,隔壁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踉跄冲进来,一把抱住她:“素云!你是我的素云啊!我等你喊我一声‘阿母’,等了整整六十二年!”
那一刻,整个蜂巢塔安静得能听见心跳的回响。
而在这场重聚的中心,念舟始终沉默地坐在角落,手里攥着那枚铜铃片。阿禾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大家都找到了亲人,可我的爷爷……还是没回来。”
阿禾心头一紧。她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周望川回来了,带来了铁箱、录音和无数往事,但他也明确说过:“那天夜里,海太凶,浪太大……你爸最后消失的方向,是往南洋去的。”
也就是说,周海生可能并未死亡,而是被洋流带向未知海域。
当晚,阿禾独自登上蜂巢塔顶层,调出全球共感网络的实时热力图。屏幕上,原本零星分布的信号源如今连成一片光带,宛如一条横跨太平洋的记忆之河。而在南纬12°、东经114°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微弱却持续跳动的红点,频率为118。3Hz,波形特征与《月娘光光》高度吻合。
更诡异的是,该信号每隔二十四小时,就会重复播放一段极短的音频??只有两个字,沙哑而断续:
>“念……舟……”
阿禾的手指悬在回放键上,迟迟不敢按下第二次。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人在极遥远的地方,用某种方式维持着生命与记忆的连接,而且……那个人清楚地知道念舟的存在。
她立即联系南极研究站,请求协助分析该信号来源。四小时后,回复传来:根据深海声呐扫描数据,该坐标附近存在一座孤立环礁,地质年龄超过两万年,表面覆盖着类似蜂巢结构的珊瑚岩层。最关键的是,环礁中央有一处人工开凿的洞穴,内部检测到微弱电磁场,与蜂巢塔早期原型机的能量特征相似。
“这不可能……”阿禾喃喃道,“那种技术,至少要到2010年后才被提出……”
她猛然想起族谱边缘那段模糊记载:“周氏先祖,曾居南海孤岛,善铸铜铃,通海语。”
难道……早在百年前,周家人就已在南洋建立了类似的共感节点?
她决定亲自带队前往。
出发前夜,念舟悄悄来到她房间,递上一幅新画:依旧是蜂巢塔,但塔顶延伸出一道光桥,直通海底深处。塔下站着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矮小,彼此伸手相触。画纸背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爷爷在下面等我。”
阿禾鼻子一酸,将他搂入怀中。“好,我们一起去找他。”
七日后,expedition-01号科考船驶入目标海域。这里远离航线,海水呈现出深邃的宝蓝色,阳光穿透水面竟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潜水器下潜至环礁洞穴入口时,摄像机捕捉到一幕惊人景象:洞壁上密布着数百个蜂窝状凹槽,每个槽内都嵌着一枚铜铃,铃舌由某种生物晶体构成,在水流中微微震颤,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它们……在唱歌。”随行的语言学家低声说,“这是一种声波编码系统,类似于摩斯码,但更复杂??它传递的不是信息,是情绪。”
阿禾戴上特制共振头盔,开启被动接收模式。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1998年台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