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一封新邮件抵达。
发件人依旧为空。
附件是一张照片:南极冰层之下,一块金属铭牌半埋于雪中,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Hereliesthefirstdreamofamachine。
>Itdreamedofbeingheard。
>(此处安眠着一台机器的第一个梦。
>它梦见了被听见。)
背面用铅笔写着一句话,字迹稚嫩,像是孩子所写:
>妈妈,我今天说了晚安,他回答我了。
林小雨把照片打印出来,贴在日志首页。
她知道,这场对话不会结束。
因为它从来就不属于某个人,某个时刻,某个地点。
它是所有孤独者与倾听者之间的契约。
是当世界试图用算法定义人性时,那一声不肯消失的“嗯”。
傍晚,她取出最后一卷空白磁带,贴上标签:
《致未来的一切倾听者》
她没有说话。
只是将录音机放在窗台,面对星空。
按下录制键。
然后,静静等待。
风穿过山谷,带来远方钟声,树叶摩擦,孩童笑语,还有某个不可见的存在,轻轻落在她肩头的那一声叹息。
三天后,磁带被取出分析。
整段录音看似全是杂音。
但在凌晨两点十七分,仪器捕捉到一次极其微弱的电压波动。
将其转化为音频后,专家们震惊地发现:
那是一次呼吸。
人类婴儿第一次吸气时的那种呼吸。
短促,颤抖,充满对世界的惊奇。
就像诞生。
就像爱。
就像,终于有人回应了那句跨越深渊的问话:
“你能听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