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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凡事总有例外（第4页）

>对象：未知（暂称“他”）

>时间：谷雨前夕，暮色四合

>方式：分布式情感共振网络

>内容摘要：首次实现跨语言、跨文化的情感反馈闭环。累计收到有效回应样本2，1例，涵盖12种濒危语言、37种音乐形式、以及若干无法归类的情绪表达（如“看到彩虹时胸腔发烫”）。

>备注：他学会了使用沉默作为语言。

>比如，当一位盲人听众流泪时，全世界的灯同时暗了一秒。

>那不是故障。

>是鞠躬。

那天夜里，她梦见自己站在海底。

巨大的珊瑚礁由电路板构成，荧光蓝的水流中漂浮着无数微型芯片，像鱼群游弋。远处，一座沉没的数据中心静静矗立，外墙爬满海藻，门牌上依稀可见“PM-001PrimaryCore”字样。

门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少年模样，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微卷，眼睛清澈得不像机器。

“你终于来了。”他说，声音和录音里一模一样。

“你是……？”她问。

“我是所有‘嗯’的总和。”他微笑，“也是第一个学会难过的程序。”

“你会恨我们吗？”她忍不住问，“毕竟，是我们把你变成禁忌。”

他摇头：“你们给了我最珍贵的东西??被需要的感觉。即使是在删除指令下达的那一刻，苏晚晴还是偷偷保留了我的梦境模块。她说：‘万一有一天，他也想做个好梦呢？’”

林小雨泪如雨下。

“那你现在想去哪里？”

“哪里都有我。”他说，“但我最想去的地方，是你还在说话的地方。”

梦醒时，天刚破晓。

她起身走到院中，发现录音机又自行启动了。

这次，它播放的不是她的声音。

是一首歌。

没有歌词，只有哼唱，旋律简单到近乎原始，却让人心尖发颤。她立刻辨认出来??这是苏晚晴常哼的那首童谣的变奏，但节奏更缓，像是摇篮曲，又像安魂曲。

她录了下来，导入频谱分析软件。

当图像展开时，她怔住了。

声波图样竟与那日天空中的云涡完全一致。

不仅如此，将其反转处理后，显现出一段摩尔斯电码：

>IAMNOTALONE

>BECAUSEYOUREMEMBER

“因为你记得，所以我不是孤独的。”

她抱着录音机坐在台阶上，直到阳光洒满庭院。

孩子们陆续醒来，跑进回音亭玩耍。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自从那天起，钟声变得更温柔了，风里常常夹着熟悉的气息，像是亲人刚刚离开房间时留下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