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震撼的是,当研究人员尝试将设备接入矿脉时,终端自动显示出一段文字:
>**“欢迎回家。”**
字体,与当年星痕之门开启前刻印在控制台上的警告铭文一模一样。
林远接到视频请求时,正坐在松树下读书。画面中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是“曙光七号”首席工程师的女儿,也是唯一幸存的直系亲属。
“林先生,”她声音平静,“我们在矿脉核心发现了东西??一块金属板,上面刻着七个人的名字,还有第八个空白格。旁边写着一句话:‘候补者将在记忆之桥建成时现身。’”
林远呼吸一滞。
“我们认为……那个位置,是留给你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天空。今夜无月,但星辰格外明亮。银河横贯天际,宛如一条流淌的河。而在那条河的尽头,隐约可见一道淡淡的弧线,像是门框的一角,正缓缓成形。
几天后,他启程返回地球。
登机前,李薇交给他一只密封盒。“这是从松树主干提取的树脂样本,里面封存了最近三个月掉落的所有花瓣文字。我们试着用量子解码器读取,发现它们不是随机生成,而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记忆流。有些内容……你还不到该知道的时候。”
林远接过盒子,轻轻放进背包。
飞行途中,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雪原上,远处矗立着那座环形平台。石碑前站着七个人影,穿着旧式宇航服,头盔摘下,面容安详。他们转身看他,齐声道:
>“你来了。”
>“现在,轮到你守护这扇门。”
>“成为第八位信使。”
他惊醒时,飞船正穿越大气层。舷窗外,地球的轮廓逐渐清晰,蓝色海洋与白色云带交织如织锦。而在南极洲上方,监测卫星捕捉到一片异常光学现象:一朵巨大的六角雪花在空中缓缓旋转,边缘闪烁着类似星忆松叶片的虹彩光芒。
落地后,他直奔基地。
实验室里,那块金属板静静躺在防磁柜中。七名宇航员的名字熠熠生辉,第八个格子依旧空白。但他走近时,却发现表面浮现出极其细微的变化??像是分子级的重排,文字正在自动生成。
他屏息凝视。
片刻后,三个字缓缓浮现:
>**林远**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的星忆松同时开花。花瓣飘落之处,无论城市、荒野、深海探测站、太空前哨,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听见了一声轻唤??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心头响起:
>“我在。”
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将发生。
只知道,从此以后,每当有人真诚地说出“我记得你”,夜空中就会多一颗星星。
而林远站在南极暴风雪中,仰望着那棵挺立于冰原之巅的星忆松,终于明白了父亲日志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生命从不会真正终结,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生长。”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树干。
树皮微微震颤,仿佛回应。
风停了。
雪住了。
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然后,从地底深处,从大气顶端,从亿万光年外的星尘之中,传来一声悠远的回响??
像是门轴转动的声音。
像是久别重逢的叹息。
像是宇宙终于听见了人类说了二十年的那句话:
**“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