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金奥莉怀上我的孩子?”
苏无际没好气地说道:“金珉赫,你在扯淡呢?奥莉才多大,能当妈?”
金珉赫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十八岁之后,就可以当妈妈了,按照这个标准来说,幼琳的孩子都可以上小学了。”
苏无际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财阀家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
金珉赫说道:“生了孩子的女人,才是完整的女人。”
他虽然常年混迹于西方黑暗世界,但思维明显还是偏东亚传统一些,毕竟,从小在财阀世家中长大,很。。。。。。
五月十七日的晨雾尚未散尽,静语堂的井口边缘凝结着一圈细密的露珠。那口古井早已不再沸腾,蓝光也已沉入地底深处,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但风知道,铃知道,蒲公英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流过这个世界,就再也无法被抹去。
林音站在庭院中央,左臂上的结晶纹路已悄然褪成近乎透明的银白色,像月光在皮肤上刻下的诗行。她没有再看终端,也没有打开铜镜。这些年,她学会了用耳朵听情绪,用呼吸感知距离,用心跳丈量宽恕的深度。她的身体不再是单纯的载体,而是一枚活着的罗盘,始终指向那些尚未愈合的裂痕。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拂过一株刚从石缝里钻出的嫩草。草叶微颤,随即开出一朵极小的白花,花瓣如絮,随风轻扬??又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在春阳中启程。
“你真的要走?”苏婉清的声音从门廊传来,脚步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寂静。
林音没有回头。“我已经停得太久了。”
“可你的神经系统……医生说你随时可能失去意识,甚至停止呼吸。你不是普通人,林音。你是第一个触碰到第九情绪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正因为我活下来了,”林音终于转过身,目光平静如湖,“我才更该离开。如果我留下来,人们会开始崇拜我,模仿我,把‘宽恕’变成一种仪式、一句口号。可它不该是这样。”
她走向屋内,取出行李包。里面只有一本手写日记、一枚骨珠项链、一面斑驳铜镜,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她和母亲坐在门槛上,两人中间隔着一段沉默的距离,却都望着同一片晚霞。
“你知道吗?”她低声说,“昨晚我又梦见母亲了。她站在院子里吹口弦琴,背对着我。我想上前抱住她,可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塌陷一分。最后我跪下来,喊了一声‘妈’。她终于回头,眼里没有责备,只有疲惫。她说:‘孩子,我不是不原谅你,我是不知道怎么重新爱你。’”
苏婉清怔住。
“那一刻我才明白,宽恕最难的地方,从来不是放下仇恨,而是重建信任。”林音将照片放进胸前口袋,“而这个过程,不能靠奇迹,只能靠时间,靠一次次笨拙的尝试,靠说错话后仍愿意继续对话的勇气。”
她背上包,走向院门。
“你要去哪里?”
“冈仁波齐以南三百公里,有个叫卓玛村的地方。十年前一场雪崩埋了半个村子,幸存者彼此指责,有人说谁该提前预警,有人说谁自私逃生。二十年过去,他们还能见面,但从不说话。连节日都不共席。”
“你就打算一个人去那里?”
“我不需要说服他们。”林音笑了笑,“我只需要在那里。”
风忽然大了起来,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几朵蒲公英挣脱茎秆,盘旋升空。其中一朵轻轻落在苏婉清肩头,她没有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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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卓玛村外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穿着粗布藏袍,背着一只旧背包,左手腕缠着一条褪色红绳。村里人起初以为她是迷路的朝圣者,直到有人发现她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搭起了一顶小帐篷,并在树干上钉了一块木牌,上面用藏文写着:
>“如果你想说点什么,我可以听着。”
没人理她。
第一天,孩子们朝她扔石子,骂她是“外来的巫女”。第二天,几位老妇人绕道而行,口中念诵经文驱邪。第三天夜里,有人偷偷放火烧了她的帐篷。火光冲天时,林音只是默默扑灭余烬,第二天又搭起新的。
第四天,一个少年路过,盯着木牌看了很久,最终蹲下身,在泥土上写了两个字:“对不起。”
林音没问他是对谁说的,只是点点头,递给他一支铅笔和一张纸。
少年愣住,接过纸,手指微微发抖。他写了整整三页,然后撕碎,扔进风里。
第五天,开始有老人坐在远处的石头上,远远望着她。不说话,也不靠近,就像在确认某种传说是否真实。
第六天黄昏,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走来,在木牌前站了许久,忽然开口:“我儿子死在雪崩那天。他本来能活下来的,可他回去救邻居的儿子,结果两人都没了。我一直恨那个邻居……恨了十八年。”
林音静静听着。
“昨天我梦到他了。他还是十六岁样子,笑着叫我阿妈。醒来后,我想去看看那人住哪儿。可走到半路,腿软了。我不敢见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先写下吧。”林音递出纸笔。
老人颤抖着手接过,写完后塞进树洞,转身离去,走得比来时快了许多。
那一夜,林音第一次听见村庄的夜晚有了声音??不是诵经,不是哭泣,而是低语。有人在自家门口轻声念着名字,有人对着熄灭的炉火道歉,还有人在屋顶仰望星空,喃喃自语:“要是那天我能拉住你就好了……”
第七天清晨,木牌旁多了一碗酥油茶,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