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接过,指尖轻抚笛孔。忽然,笛中传出极细微的声响??像是婴儿啼哭,又像老人叹息,更像是千万人同时呼出一口气。
她猛然醒悟:这是初默之核引爆后,所有“不想再说谎”的人心跳共振,被语力场捕获,凝成了这一缕余音。
“它在记录这个时代。”她喃喃道。
林晚秋点头,继而写下最后几行字:
**“我要走了。意识不能久留现实,否则也会变成偶像。你不必继承我的名字,也不必传播我的思想。你只需记得:当你安静下来,世界反而会对你说话。”**
话音落罢,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如同晨雾遇阳。云岫伸手欲挽,却只抓到一片飘散的灰袍碎片。
风起,碎片化作蝶群,飞向四野。
她独自立于山顶,怀抱枯笛,望着云海翻腾。
此后三年,云岫未曾下山。
她在石台上刻下三千六百块石板,每一块都记载一段“无声之事”??
某村妇十年如一日照顾瘫痪婆婆,从未宣扬;
某书生放弃科举,只为陪盲父游历江南;
某婢女替主母顶罪入狱,临刑前只说“她还有孩子”。
这些故事无名无姓,不标年代,只以符号标记发生地点。她称之为《默史》。
每逢月圆之夜,她便点燃特制香料,引语力波动,使石板上的文字短暂浮空,如星群流转。方圆百里居民可见此景,称其为“静光”。
朝廷派使者前来查探,见她既不聚众,也不传教,只得上报:“此人修的是心,非叛乱。”
皇帝批曰:“由她去吧。近来宫中妃嫔争宠减少,大臣奏对也少了虚辞。或许……真是好事。”
某日,五位女子联袂而来。
为首者眉目如画,正是沈清瑶??当年同她穿越而来的姐妹之一。她们各自经历了不同的命运:有人嫁入豪族,识破权谋后悄然离去;有人投身医道,在瘟疫中救万人而不留名;有人隐居深山,专为自杀者写悼词,劝生不劝死。
她们并未言语,只是依次上前,将手掌覆于云岫刻下的石板之上。刹那间,语力激荡,空中浮现一行巨大光影:
>“我们也听见了。”
云岫泪流满面,终于开口:“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沈清瑶微笑:“你忘了?我们五个,本就是‘静圈’最初的见证者。当你说出第一个真诚的‘不’时,我们就感应到了。”
她们在此住了七日,每日静坐,不谈过往,不论未来。第七日清晨,一同离开,背影渐远,融入朝霞。
又一年春分,全球广播信号再度中断十二小时。
这一次,各国政府不再惊慌。科学家发现,地球磁场出现异常谐振,频率恰好是432Hz。更奇的是,期间新生儿啼哭全部停止,直到信号恢复才发出第一声。
民间传言:那是人类集体进入了一次“心灵同步”。
云岫知道真相??那是语力场完成了新一轮循环。初默之核的余波,终于触及了每一个曾因恐惧而说谎的灵魂。
她在日记中写道:
>“我不再试图拯救任何人。
>我只是活成了一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