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替你传话。**
独留艾拉一人,面对满室即将觉醒的“新神”。
她走到中央控制台前,插入林知远的遗稿芯片,同时将自己的血液注入读取槽。双重重启指令叠加,系统开始强制覆盖所有意识模板。
屏幕上跳出最后一道提示:
>【警告:此操作将永久删除‘心钥复制工程’全部资料,包括未激活胚胎的情感蓝图。确认执行?YN】
她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久久未落。
因为她听见了??从某个刚苏醒的孩子口中,传出一句微弱却清晰的话:
>“姐姐……疼。”
那一瞬,她明白了最残酷的真相:这些孩子虽由机器制造,但他们已开始感受。他们不是纯粹的傀儡,而是夹在人造与真实之间的存在,既不属于过去,也无法融入未来。
杀了他们,等于谋杀无辜;
放过他们,可能埋下新的祸根。
她想起了守灯人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的自由,不是选择容易的路,而是承担选择的重量。”
她按下【Y】。
数据洪流奔涌而出,黑色石脑开始龟裂,银线一根根断裂。孩子们纷纷抱住头,发出无声的尖叫,随后一个个安静下来,重新沉入休眠。
倒计时归零。
火光吞噬一切。
而在万里之外,世界各地的听语花在同一时刻集体凋谢,又在同一瞬间重生。花瓣颜色从蓝色变为深紫,象征着一次集体哀悼与新生。
七个月后,新建成的“声之庭”坐落于灰鹰谷中心。这里不再有控制系统,没有数据中心,只有一片无垠花海,任风吹拂,任人低语。
三百一十七名幸存的“回音体”儿童生活在此,每日由志愿者陪伴读书、游戏、哭泣与欢笑。医生说,他们仍需多年疗愈,但已有十七人能够自主表达喜怒,甚至主动拥抱他人。
艾拉没有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有人说她在北方游历,有人说是她已化作花魂,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但在《声学伦理初论》的最后一章,人们发现了新增的一段手写文字,笔迹熟悉而温柔:
>“我不再追求完美的倾听。
>我只愿保有笨拙的勇气??
>去听那些难堪的沉默,
>去信那些未经验证的真心,
>去爱那些注定会伤害我的人。
>因为唯有如此,
>我才配得上那朵对我说‘我在’的花。”
春风吹过山谷,万千花瓣轻颤,仿佛回应。
其中一朵,悄悄亮起光芒,浮现出两个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