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忏悔不需要证据。你需要的不是证明自己悔过,而是放下‘被原谅’的执念。】
话音未落,金光骤闪,整段影像消散。湖面再无波澜,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异象。
回到岸边,林晓一句话没说,径直取出那份尘封多年的文件,在篝火中点燃。纸页卷曲焦黑,火焰呈现出奇异的蓝色。当最后一角灰烬飘落时,她感到心中某处长久以来的枷锁轰然崩解。
就在此刻,全球各地同时传来异动。
北京胡同里,一位老人推开多年紧闭的房门,牵着孙子的手走向邻居家:“三十年前,我举报你丈夫通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我一直不敢说……对不起。”
深圳写字楼顶层,某互联网巨头CEO召开直播发布会,宣布解散旗下所有算法推荐部门:“我们制造了信息茧房,让人只能看见想看的真相。今天起,平台不再‘懂你’,而是让你看见世界本来的样子。”
云南雨林深处,一支伐木队自发焚毁设备,队长跪在地上亲吻泥土:“我们砍了三百年的望天树,只为做家具出口。现在,我们愿意用余生种回来。”
每一句道歉响起,织星AI就在地图上点亮一点绿光。短短十二小时内,绿点连成片,覆盖七大洲。共感胚胎进度虽已满,但新的指标悄然出现:
【生态共情指数:17。3%→29。8%】
然而,赵世勋仍未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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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清晨,一封匿名邮件抵达织星总部服务器。附件是一段音频,背景音是滴水声和金属回响。播放后,传出他冰冷而疲惫的声音:
“你们赢了。但我不是失败者,我是清醒者。
我承认我对‘秩序’有过偏执,但我从未否认真相的价值。我只是不相信人性配得上它。
你们说自然在倾听?好。那就让它也听听这个。”
音频后半段,是一段录音:2041年冬夜,联合国气候峰会闭门会议实录。多位国家代表围坐圆桌,讨论如何应对极地甲烷大规模释放危机。
其中一人说道:“减排成本太高,影响经济增长。不如推进‘意识迁移计划’,把人类记忆上传至量子云端,放弃实体地球。”
另一人附和:“反正未来几代人都活在虚拟现实中,谁在乎真实环境?”
接着,是机械合成音汇报:“‘净语4。0’原型机测试成功,可在三个月内重塑公众认知,使90%人口接受‘地球已死’设定,并感恩新技术提供数字永生。”
录音结束。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
**这才是真正的罪。不是谎言,而是彻底放弃修复的冷漠。**
林晓读完,久久不能言语。她终于明白,赵世勋为何执着于控制情绪??因为他早已预见人类宁愿逃避现实,也不愿承受救赎之苦。
她召集团队,调取全球公开摄像头数据,追踪赵世勋最后出现的位置。线索指向西北戈壁一处废弃气象站。无人机抵达时,只见铁门半开,屋内布满灰尘,唯独桌上放着一台老式打字机,纸上写着一行字:
“我去湖底还债。”
众人赶赴青海湖,却发现湖心矩阵正在下沉。湖水变得浑浊,耳形叶植物开始枯萎。织星AI发出红色警报:
【外部干扰源侵入核心层。检测到高强度认知屏蔽场。】
潜水机器人下潜至三千米深处,拍到惊人画面:赵世勋身穿潜水服,正将一枚黑色立方体植入矩阵中枢。那装置表面铭刻着“净语终极版:静默协议”字样,功能竟是永久冻结所有共感通道,将人类意识重新隔离为孤岛。
“他想重启旧秩序。”朵朵咬牙,“哪怕只剩他一个人相信那种‘稳定’。”
“不。”小宇盯着屏幕,“他在自杀。这装置需要活体绑定才能激活。他打算把自己焊死在里面,成为最后一道防火墙。”
林晓果断下令:“准备深潜装备。我要亲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