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一个:**核心叙事节点。**
每一个深层梦境都有一个“支点”,一旦触碰,整个结构就会围绕它旋转、固化,甚至反过来吞噬入侵者的意识。而“世纪之泪”,显然就是这个支点。它不仅仅是一瓶酒,更是路德维希家族传承神话的核心符号,代表着归属、认同与终结。喝下它,意味着接受身份,意味着放弃追问,意味着沉沦。
但我不能拒绝。
因为只有真正踏入那个房间,才能找到梦境的“缝合线”。
我继续前行,穿过葡萄园,踏上通往主堡的阶梯。沿途的仆人纷纷向我鞠躬,口中念着祝福的话语,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空洞,嘴角弧度完全一致,像是同一段程序反复播放。城堡大门自动开启,厅内灯火通明,长桌上摆满了丰盛菜肴,中央赫然放着那瓶传说中的红酒??深紫色玻璃瓶身,瓶颈缠绕着银色藤纹,标签上写着三个古老字符:“永恸”。
父亲坐在主位上,身穿黑色礼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而慈爱。
“贝朗特,”他说,“你迟到了九年。”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的耳朵。
左耳后,光滑如玉,毫无疤痕。
很好,这次他们学乖了,避开了之前的错误。
“父亲。”我走上前,声音平静,“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儿子,冯艺松?路德维希,第七特别行动组代号‘夜枭’,在白洞战争中阵亡后被冥照系统复活,任务是追缉逃逸至平行宇宙的死徒高层。”
我瞳孔微缩。
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这比否认更可怕。
“那你为何叫我贝朗特?”
“因为那是你选择的名字。”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在这条时间线上,你从未加入联邦,也未曾成为特工。你出生、成长、继承家业,娶妻生子,活成了一个普通人。而今晚,我们为你举行迟来的成年礼,庆祝你终于归来。”
他将另一只杯子递给我,倒入半杯“世纪之泪”。深红液体在烛光下宛如流动的血液,散发出令人迷醉的芬芳。
我接过杯子,却没有喝。
“如果这是真的,”我说,“那你应该知道,我在第三次白洞战争中是怎么死的。”
他点头:“你为掩护队友撤离,主动引爆了灵魂扳机,将自身能量压缩至奇点,吞噬了死徒王三分之一的本体意识。代价是肉身彻底湮灭,仅剩一缕残魂被冥照捕获。”
一字不差。
完美无瑕。
可正是这份完美,让我更加确信??
**这是假的。**
因为在真实的历史档案中,关于我“死亡”的记录是加密的,权限等级S-12以上才能查阅。而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也不记得那一刻的具体情景**。那是灵魂层面的自我献祭,意识在最后瞬间被撕碎成亿万片段,根本无法形成连贯记忆。
可眼前这个“父亲”,却能如此清晰地描述过程。
说明他不是读取了我的记忆,而是调用了外部数据库。
他是观察者,而非参与者。
“谢谢款待。”我忽然微笑,将酒杯放在桌上,“但我有个习惯??从不喝别人准备好的东西。”
说罢,我拔出手枪,对准桌面猛然开火!
苍蓝火焰喷涌而出,整张长桌瞬间汽化,包括那瓶“世纪之泪”。火焰余波席卷大厅,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冰冷的金属框架与跳动的数据流。
“我知道你们听着。”我对着虚空说道,“不管你是冥照、织梦者,还是某个躲在幕后的老东西??你们一次次让我醒来,又让我陷入更深的梦,无非是想测试‘灵魂扳机’的稳定性,观察我在不同情境下的反应曲线,对吧?”
大厅骤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