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人相伴,
>而是心中有话,却以为永不会被听见。
>我们所做的,不过是让那些沉没的声音,
>重新浮出水面,
>哪怕只是一句,
>也能成为救命的浮木。
三个月后,一封来自甘肃教育厅的公函寄到工作室。信中提到,柳树洼村小学将设立首个“回声传承角”,由周小满担任小小声音管理员。他还画了一幅图交给许风吟:一座坟茔前,两个人影并立,手中各持一束花,天上飘着一行字:
>“爸爸,今天我不孤单了。”
与此同时,“紧急倾听通道”再次触发警报:云南怒江,一名十六岁傈僳族少女留言:
>“我明天就要被送去相亲了。
>我不想嫁,可我说了没人听。
>如果你们能听见,请告诉我,
>我还能逃吗?”
许风吟立即联系当地公益组织,启动干预程序。七十二小时后,女孩被安全接出,安置在女童保护中心。她在第一次心理访谈中说:“我以为只有死才能让人听见我,但现在我知道,活着说出来,也有人会帮我。”
这一幕被拍成纪录片片段,在网络疯传。评论区里,无数人留言:
>“原来一句话,真的能救人。”
>“我也曾想消失,但现在,我想试试说出它。”
>“请让我也成为那个听见的人。”
许风吟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这片土地上仍有太多角落藏着无声的呼救,仍有太多孩子在日记本上反复写同一句话,仍有太多父母在深夜醒来,听见记忆里的哭声。
春天来临时,他在青海湖边举办了一场“千人回声节”。上千名参与者将写满心事的纸船放入湖中,随波漂流。格桑梅朵也来了,牵着父亲的手,带来一盒全新的彩色铅笔,赠予当地孩子。
周小满寄来一封信,附着一首诗:
>风不是空的,
>它背着很多话赶路。
>有的去往雪山,
>有的漂过沙漠,
>有的落在某个陌生人的耳边,
>变成一句:“我懂。”
许风吟把它贴在车厢最醒目的位置。
他知道,这场旅程不会有终点。就像声音一旦发出,就不会真正消失,它只是在寻找能共振的灵魂。
某个清晨,他站在新改装的第六辆“移动声音站”前,看着工人们在车门上喷涂新的标语:
>“你说的每一句,
>都值得被世界认真对待。”
阳光洒下来,照亮了车身,也照亮了他眼角的细纹。
他拿出手机,拨通张老师的电话:“下一站,想去海南吗?那边有个渔村的孩子,连续两年在海边放纸船,每只船上都写着同一个名字。”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笑声:“去吧,我带上学生们写的诗。”
风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