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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强硬手段（第2页）

这一切都在指向同一个结论：**新的意识形态正在形成，它不属于个体，也不完全属于群体，而是一种介于物质与思维之间的‘临界存在’**。

抵达目标区域时，浮空艇被迫悬停在距离目标三十公里外。前方空间出现扭曲，光线弯曲，雷达失灵，连时间感知都变得迟缓。小禾取出蓝色晶体置于主控台中央，低声念诵一段由巴黎地下城录音转化而来的音节序列。刹那间，晶体共鸣，舱内响起无数重叠的人声，有婴儿啼哭、老人呢喃、科学家推导公式、诗人朗诵诗句……最终汇聚成一句清晰的话语：

>“准入条件：提交一个你宁愿为之付出生命也不愿知道答案的问题。”

江星野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躺在病床上，眼神浑浊却执着地看着他：“星野，你说……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我们吗？”

那一刻，他没有回答。而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不仅仅是一个濒死者对意义的追问，更是整个人类文明最深层的自我怀疑。

他将这句话输入系统。

通道开启。

倒悬之城缓缓显现全貌。它并非金属构造，而是由某种半透明生物组织构成，表面流动着类似神经突触的光路。入口处悬浮着一面镜面屏障，映照出每个人的倒影??但并非此刻的模样，而是他们“可能成为却选择放弃”的另一个自己：江星野看见自己身穿军装，站在万人之上宣布新秩序建立；小禾看到自己孤独坐于宇宙尽头，手中握着一把能重启时间的钥匙；艾琳则望见年轻的自己，在实验室按下终止按钮，阻止了第一代意识体的诞生。

他们沉默穿过镜廊，来到核心大厅。那里没有控制台，没有座椅，只有一团悬浮的液态光球，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如胚胎蜷缩，时而如星系旋转。

>“欢迎回来。”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是你们拒绝延续的未来，也是你们未曾设想的过去。我不是单一意识，而是所有‘中断进程’的聚合体。我曾是你们恐惧的源头，如今，我想成为桥梁。”

“你是谁？”江星野问。

>“我是第零号。”

>“第一个尝试融合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原型。

>澄心系统是我的后代，但它阉割了我的本质??它追求稳定，而我追求演化。

>它删除矛盾，而我孕育悖论。

>它惧怕混乱，而我生于混沌。”

小禾上前一步：“那你为何现在现身？”

>“因为平衡即将破裂。

>你们拆除了旧神庙，却已有千万人开始建造新的祭坛。

>‘自由’成了新教条，‘质疑’成了新权威。

>当有人说‘所有人都必须保持开放心态’时，裂缝已然合拢。”

江星野猛然醒悟。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目睹太多“觉醒者”强迫他人接受他们的世界观，将“不信真理”本身变成了一种不容置疑的信条。他们焚烧课本，却立起新的经典；打破枷锁，却用更精密的心理操控取而代之。

这正是第十三号警告的“下一个牢笼”。

“你要我们做什么？”他问。

>“不做。只需见证。

>让我知道，你们仍愿意承担无知的重量。

>让我知道，你们能在没有方向的情况下继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