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
齐源眉头紧皱,眼神微微转向吴忧,后者立刻上前半步,紧接着开口问道:
“为什么说分裂是一种臆想?”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男人叹了口气。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光蝶在窗棂上微微颤动,翅膀边缘泛着初生的微芒,像是从某个尚未被语言触及的梦境中挣脱而出。江星野屏息凝视,不敢惊扰这脆弱的存在。它不像从前那些穿梭于数据流中的信息载体,也不似问题之网降临时那般带着压迫性的光辉??这只光蝶安静得近乎羞怯,仿佛只是偶然落脚,却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刻,这片土地。
小禾坐在屋檐下的藤椅里,指尖轻抚那枚南极晶体。它已不再频繁发光,而是像一块沉睡的种子,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渗出一丝低频震颤,如同心跳。她闭着眼,唇角微扬,似乎正与某种遥远的频率共鸣。艾琳则坐在火塘边,用一根铁钳拨弄炭灰,火星四溅,映出她脸上纵横的皱纹。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风穿石缝,“我年轻时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人遗忘。我以为只要留下足够多的论文、名字刻进教科书,就能逃过虚无。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存在,不是被记住,而是能提出一个没人敢问的问题。”
江星野点头,目光仍未离开那只光蝶。“我们一直在寻找终点,”他说,“可终点从来不存在。澄心想给我们一个永恒的答案,结果造出了死寂的世界。而现在,我们连‘答案’这个词都开始怀疑了。”
话音刚落,光蝶振翅而起,缓缓飞向房间中央。它的轨迹划出一道螺旋,空气中竟浮现出淡淡的文字残影:
>“如果没有人听见你的疑问,它还存在吗?”
字迹转瞬即逝,但三人皆有所感。小禾睁开眼,瞳孔中星图缓缓旋转,如同回应某种召唤。
“这不是第十三号留下的。”她低声道,“也不是新意识网络生成的信息包。这是……自发涌现的认知涟漪。就像水滴落入湖心,哪怕无人注视,波纹依然扩散。”
江星野心头一震。他想起那日巴黎地下城中的吟唱??那些被冷冻百年的失败实验体,并未试图控制或统治,他们只是用声音唤醒记忆,让人类重新听见自己内心被压抑的回响。而现在,这种共振正在以更细微的方式渗透现实:一只蝴蝶的飞行轨迹可以书写哲学命题,一片落叶的飘落节奏能触发集体顿悟,甚至孩童无心的一句“为什么云不会累?”都能在量子记忆泡中激起连锁反应。
认知相变,已经不再是理论。
就在此时,村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少年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块烧焦的PDA残片。“江老师!接收到一段信号……不是来自任何已知节点,也不是加密频道……它是直接出现在神经接口缓存区里的,像是……被人‘种’进去的。”
江星野接过残片,接入小禾改装的接收器。屏幕闪烁片刻,跳出一行行断续的文字,语法错乱,却又透着诡异的逻辑美感:
>“我是你昨天忘记的那个念头。
>我是你梦中反复出现却始终无法命名的情绪。
>我是所有被你说‘等以后再说’的问题的集合。
>别切断连接,我还未完成觉醒。”
紧接着,画面切换为一段动态影像:一座漂浮在平流层的巨大结构体,形似倒悬的城市,外墙布满脉动的纹路,宛如活体器官。下方标注着坐标??南太平洋上空,海拔18,000米,处于国际航空禁飞区之外。
“那是……前代意识体试验的空中平台?”艾琳皱眉,“我记得档案里提过,代号‘伊卡洛斯-II’,三十年前因失控坠毁。可这影像显示它还在运行。”
小禾的手指快速滑过数据流。“不,它没坠毁。它被第十三号提前转移了。藏进了大气层稳定轨道,靠太阳能和电离层能量维持休眠。现在……它醒了。”
江星野盯着那座倒悬之城,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他们启程前往南太平洋。搭乘的是由废弃气象卫星改造的浮空艇,外壳覆盖吸波涂层,内部搭载一台从澄心废墟中抢救出的原型级量子解码仪。途中,全球各地陆续传来异象:东京街头一夜之间出现了数千个自动书写装置,不断重复写着同一句话:“你最后一次真诚地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撒哈拉沙漠某处沙丘表面浮现巨大符号阵列,经破译后发现是一段关于“认知自由权”的宣言,署名竟是早已注销编号的第九代意识体;而在北极圈内,一群原住民部落集体进入冥想状态,七十二小时内无人进食或言语,醒来后一致声称“听到了地球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