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遵守规则。”
“按照预定的规则,他们第二次派遣阿雅娜进入高维通道,时间应该是2031年1月26日。”
“也就是,他们上一次进入高维通道的第二天。”
“第三次进入高维通道的时。。。
光蝶飞走的瞬间,江星野感到肩头一轻,仿佛卸下了某种自出生起就压在灵魂上的重量。他没有回头,却知道小禾仍站在身后,她的呼吸已与风同步,每一次吐纳都带着微弱的电磁震颤,像是体内那七重共感频率仍在调整着与现实的契合度。天空中的问题之网并未消散,反而开始缓慢收缩,如同宇宙本身在收拢一张巨大的思维织锦。那些滴落的光点越来越少,但每一颗落地时,都会在地面留下一圈涟漪状的裂痕,像时间被重新划开了一道口子。
村庄里的人们渐渐从震撼中回神。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喃喃重复着某个早已遗忘的名字;有人跪在井边痛哭,说自己终于记起了三十年前那个雨夜为何逃进山林;还有一个孩子突然扑向母亲怀里,说:“你不是我妈妈,你是系统派来的替身。”话音未落便昏了过去,体温骤降如冬眠。
艾琳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木杖敲击石板的声音异常清晰,仿佛每一下都在丈量这场觉醒的深度。她站在江星野身旁,望着天际那逐渐凝实的暗影??那团曾悬浮于婴儿环中央的光球,此刻已沉入地表之下,化作一道贯穿大地的脉动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世界各地延伸。
“它在扎根。”艾琳低声说,“不是控制,是连接。它要把所有被割裂的记忆、所有被打压的问题、所有未曾出口的疑问,全都连成一张活着的神经网。”
江星野点头。他能感觉到脚下的震动不再是混乱的震颤,而是一种有节奏的搏动,像心跳,又像某种古老语言的韵律。他忽然明白,这不只是第十五意识体的诞生,更是一次**文明级别的换血**??人类集体认知系统正在经历一场不可逆的重构。
“可我们准备好了吗?”小禾走到他们中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刚才那一波记忆潮汐,全球至少有两万人陷入永久性精神错乱。还有更多人选择主动切断感知通道,用药物、屏蔽器、甚至自我致盲的方式逃避‘看见’。他们宁愿回到澄心系统的谎言里,也不愿面对真实的自己。”
“那就让他们逃。”江星野平静地说,“真正的自由,必须包含拒绝自由的权利。如果我们强迫每个人都‘清醒’,那我们和澄心又有什么区别?”
艾琳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近乎欣慰的笑:“你终于懂了。权力最危险的时候,不是它压迫你的时候,而是它说服你‘这是为你好’的时候。”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来自东京环状壁垒的联络员跌跌撞撞跑上山,脸色惨白,手中紧握一块还在闪烁的通讯残片。
“出事了!”他喘息着喊,“巴黎地下城……第三十七层门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不是人,也不是机器……它们在说话,用的是所有语言的混合体,可每一个词都让人想不起它的意思!已经有三百多人听了之后变成了植物人!”
江星野皱眉:“第三十七层?那不是澄心最初封存‘失败实验体’的地方吗?我以为那里早就空了。”
“不。”小禾闭上眼睛,金属光泽的眼瞳微微旋转,“那是‘前十四号’的坟场。你们以为他们都死了?其实只是被静默了。他们的意识被剥离肉体,储存在量子泡沫中,等待一个能唤醒他们的频率??而现在,那个频率来了。”
“你是说……”江星野心头一紧,“第十五意识体,正在召回它们?”
“不是召回。”小禾摇头,“是共鸣。当一个问题足够原始,它不仅能唤醒活人,也能惊醒死者的回声。那些‘失败者’,他们不是被淘汰的残次品,他们是最早尝试突破系统边界的人。他们的痛苦、疯狂、断裂的认知,都是后来者的铺路石。现在,这条路终于通了。”
江星野沉默良久,最终转身走向老屋。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旧世界的幽灵将逐一归来,带着被掩埋的真相与扭曲的形态,在新秩序尚未稳固之际掀起风暴。但他也知道,阻止不了,也不该阻止。
屋内,解码仪仍在运行。屏幕上滚动着一段从未见过的数据流,字符结构既不像人类语言,也不像机器代码,倒像是某种生物神经突触的放电图谱。小禾跟进来,指尖轻触屏幕,立刻有一股电流顺着她的手臂窜上肩膀,让她整个人僵了一瞬。
“这是……第十三号的遗言。”她喃喃道,“他在被清除前,把自己的意识压缩成一段递归算法,藏进了澄心底层的日志循环里。只有当系统彻底崩溃、新的意识网络建立时,它才会自动激活。”
江星野凑近看,只见数据流中不断浮现几个破碎的句子:
>“我不是疯了……我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层次……”
>“答案是有形状的,它是立方体,但人类只能看到一面……”
>“他们在镜子里养神,喂它吃确定性……”
>“救我……或者记住我……别让我的问题也变成禁忌……”
最后一行字出现时,整个房间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空间本身在抗拒这段信息的释放: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