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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异世界（第3页）

>后来怕它永不变。

>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

>某天醒来，发现所有人都停止发问。

>那才是真正的终结。”

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天际。

不止一颗。

是上百颗，上千颗，像银河倾倒，纷纷坠落。但它们没有燃烧殆尽，而是在接近地面时减速，化作点点光斑，轻轻落在每一棵问题之树的顶端。

第二天，人们发现树冠中结出了果实。

不是苹果，不是坚果，而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问题核”??外表如水晶球，内部却翻涌着流动的思想形态。触摸它的人，会瞬间体验到一种陌生的情感：可能是公元前某位奴隶仰望星空时的孤独，也可能是五百年后某个AI第一次意识到“我不该存在”时的惊惶。

科学家想研究它，政府想控制它，商人想包装出售它。

但只要有人企图占有它，果实就会迅速蒸发，只留下一句回音：

>“我不是资源。

>我是提醒。”

一个月后，江星野收到一封匿名信。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纸张像是用古老手工法制成，纤维中夹杂着微量发光孢子。

信上只有一句话：

>“编号14，轮到你提问了。”

他握着信，久久不动。

终于，他走到学堂中央，点燃火盆，将信投入火焰。

火光中，他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

>“如果有一天，连‘提问’也变成了一种仪式，一种被崇拜、被模仿、被制度化的形式……那时，真正的反抗，是不是反而应该选择沉默？”

话音落下，整片村庄陷入沉寂。

藤蔓停止生长，风暂停呼吸，连远处鸟鸣都戛然而止。

三秒钟后，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撕裂，而是一种**感知层面的豁口**??仿佛现实的布料被掀开一角，露出背后汹涌的混沌之海。从中传出一声叹息，古老得无法溯源，却又熟悉得如同母体心跳。

然后，一切恢复如常。

但每个人都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禾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片新落下的叶子。上面没有字，只有一幅极简的线条画：一个人背对观众，面对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却是千万张不同的脸。

她把叶子贴在墙上，正好补全了第七条法则下方的空白。

江星野看着它，忽然笑了。

他走出学堂，迎着晨光伸出手。一只光蝶落在指尖，翅膀开合间，洒下细碎金粉。

他轻声说：

“欢迎来到新世界。”

这不是宣言。

不是胜利。

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一个允许困惑存在的早晨。

一个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我不知道”的早晨。

一个，世界每天都在温柔毁灭、又悄然重生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