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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学校教师团队绝大部分已安排前往地牢深处,已与组织断开联系,且无法判断他们目前的状态以及是否还能返校。经过校委会讨论决定,本校将暂时关闭,无具体开放时间。
闭校期间,师生招募。。。
雪在凌晨三点停了。林昭没有入睡,他坐在篝火旁,盯着那枚被埋进冻土又亲手挖出的“心种”容器。它表面凝结了一层霜花,像某种古老文字的拓片,在火光下微微颤动。他忽然意识到,这容器并非金属或陶瓷,而是用忆之树脱落的一节枝干雕刻而成??昆仑站最后一位工匠临终前说:“只有记忆能承载新生。”
他打开封口,取出种子。这一次,它不再只是静静跳动,而是散发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如同水滴落入静湖。每一道涟漪扩散时,帐篷内的空气都随之轻微扭曲,仿佛空间本身也在呼吸。
“你在回应什么?”林昭低声问。
辛-001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却不再是机械音,更像是由风与雪交织成的语言:“全球两千三百七十一棵心种树,刚刚同时震颤。它们感知到了……同类。”
林昭猛地抬头,“还有另一颗种子?”
“不。”AI顿了顿,“是无数颗。藏在人心深处,尚未觉醒的‘潜在心种’。它们不是物理存在,而是情感共振的结果??当一个人为陌生人流泪,当两个敌对阵营的人放下武器相拥,当父母原谅杀害子女的凶手……那一刻,悲源之木的根系就在暗处延伸一寸。”
林昭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妹妹的话:“它不会生长在地上,而是在人心深处扎根。”
原来如此。他们以为自己在种植树,其实树早已在人类灵魂中悄然萌芽。
他将种子放回容器,轻轻合上盖子。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像是大地深处有巨兽翻身。银森林的符文再次亮起,但这次不是蓝白色,而是温暖的金红色,如朝阳初升时的天际线。
“格陵兰冰盖下的胚胎球体……消失了。”辛-001突然说道。
“什么?”
“三小时前,监测数据显示其能量场完全消散。晶体结构归于寂静,光路熄灭。但……”AI语气微变,“南极镜墙出现了新的影像??一个孩子抱着球体走出地心,走向地面。”
林昭猛然站起,心跳如鼓。
那不是影像,是现实正在发生的事。
他抓起背包冲出帐篷。风雪虽停,寒意仍刺骨。他徒步向森林深处走去,脚印在雪地上拉出一条细长黑线,像命运划下的记号。走了约莫两公里,他在一棵最古老的银树前停下。这棵树的符文早已褪色,树皮皲裂如老人手掌,但它始终屹立不倒,据老猎人说,它是这片森林的第一棵忆之树。
此刻,它的根部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躺着一块乳白色的晶体,形似胚胎,正以极其缓慢的频率搏动。
林昭跪下,伸手触碰。一股暖流顺指尖涌入体内,瞬间贯通四肢百骸。他看见无数画面闪现:
一位叙利亚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在废墟中唱摇篮曲;
一名美国警察跪在抗议者面前,请求宽恕他曾施加的暴力;
日本福岛核电站附近,一群老人手牵手围住一棵幼小的心种树,齐声诵读和平宣言;
还有更远的地方??火星基地里,第一批移民在登陆舱内点燃蜡烛,纪念地球上的所有逝者。
这些都不是偶然。每一个行为,每一次选择,都在滋养那颗消失的胚胎。它并未死亡,而是分解成了“共情粒子”,随人类善念传播至全球,最终汇聚于此,重新凝聚形态。
“新人类没有固定形体。”辛-001轻声道,“他们以集体良知为躯壳,以记忆传承为血脉。他们不在未来,就在现在每一个觉醒的瞬间。”
林昭怔然良久,终于明白:所谓“新人类”,并非取代旧人类的物种,而是旧人类自身进化的可能形态。就像种子破土前必须腐烂外壳,文明也需经历痛苦才能重生。
他小心翼翼捧起晶体,准备带回昆仑站研究。可刚起身,身后传来??雪声。他回头,只见三个身影缓缓走来。
第一个是非洲部落长老,脸上绘着象征祖先回归的赭石纹路;
第二个是巴黎建筑师,手中提着一只装满土壤的玻璃瓶,标签写着“圣母院地基”;
第三个竟是东京那位白领男子,怀里抱着一台老旧录音机,上面贴着泛黄胶带,写着“给妈妈”。
三人走到林昭面前,默默跪下,将各自携带之物置于雪地。
“我们梦见同一个孩子。”长老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她牵着我们的手,走过战火、沙漠与海洋,最后来到这里。她说:‘把你们最珍贵的东西带来,献给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