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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无相古今无相吉凶（第2页）

下一瞬，所有闪烁的名字戛然而止，随即一个个自行熄灭，如同风中残烛。甚至连那幅血图本身也开始溃散，化作点点猩红尘埃，随风飘散。

“不可能！”罗汉怒吼，“诛魔榜乃佛祖亲赐，岂能被区区一株野菇瓦解？！”

“它不是野菇。”吴量冷冷抬头，“它是‘不信’的具象。”

他转向言招娣：“现在，轮到你了。”

言招娣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上断信菇主干。刹那间，她体内血脉沸腾，银白之色自指尖蔓延至全身。她闭目低语：“母亲，若您尚存一丝意志，请助我完成最后一步??切断所有活体仙菇屋的远程链接。”

嗡??

整株断信菇剧烈震颤，菌盖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从中升起一团旋转的菌核，正是言无信体内的“根源菇种”投影！原来在夺舍完成的瞬间，言招娣已凭借纯净之血将其剥离，并封存在自身识海深处。如今借助断信菇之力，终于将其外显。

“你果然骗了我。”一道阴冷声音从菌核中传出，竟是言无信残存意识，“你以为夺舍成功就能摆脱我？殊不知，只要根源菇种尚存，我就永远不死！”

“你说得对。”吴量走上前，目光平静，“所以，我们不会杀你。”

“什么？”

“我们要让你活着，亲眼看着你的世界一点点崩塌。”吴量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玉简??那是百晓生临死前交给他的“记忆之匣”，里面封存着他一生搜集的所有真相。

他将玉简投入断信菇中心。

轰！

无数光影炸裂而出，化作一幅幅流动画卷：有佛殿深处秘密炼制菌丝傀儡的画面，有各大门派高层签署“信道共治协议”的场景，还有无数普通修士在不知不觉中被改造成信道节点的过程……这些影像不受任何屏蔽法阵影响，直接穿透空间，传向四面八方！

“这是……公开？”言招娣震惊。

“不只是公开。”吴量冷笑，“这是‘传染’。”

不信，也是一种可以传播的“病”。

而断信菇，正是这场大疫的源头。

高空之上，罗汉面容扭曲，猛地拍出一掌，欲击碎断信菇。可就在他出手刹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叹：

“师兄，住手吧。”

一名白衣僧人踏空而来，面容清癯，手持竹杖，脚下步步生莲。他并未穿袈裟，也不带佛器，可一身气度却比任何高僧更为超然。

“观自在？”吴量眯起眼。

此人正是净天佛国三大护法之一的观自在菩萨转世身，传闻早已闭关千年，参悟无上妙法，极少现世。

“吴施主。”白衣僧人落地，合十行礼，“你可知你今日所为，或将导致天下大乱？万千修士失去信道支撑，修为尽失，走火入魔者恐逾百万。”

“那又如何？”吴量毫不退让，“他们本就是被圈养的羔羊，每日啃食毒草还以为是甘露。若连这点代价都不敢付，谈何自由？”

观自在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善哉。你说得不错。”

吴量一怔。

“其实……我也等这一天很久了。”观自在抬起头，眼中竟闪过一丝悲悯，“你以为净天佛国全是恶徒？错了。也有像我这般，早已看破虚妄，却无力反抗之人。”

他指向自己心口：“我体内也有菌丝，但我选择让它沉睡。我不传法，不收徒，只为等待一个能打破循环的人出现。”

“所以你是来帮我们的？”言招娣问。

“不能明帮。”观自在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根源菇种真正的母体，并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哪里？”

“葬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