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第十八号接入者。同步程序即将启动,请确认身份。”
周远愕然:“我什么时候注册过?”
温启猛然醒悟:“不是你。是你的共感能力本身??它符合初始矩阵的生物识别标准。你是唯一能与陆知遥平等对话的人。”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一座悬浮平台升起,上面摆放着两副神经链接头盔,造型古朴,边缘镶嵌着与七枚晶石同源的矿石。
“选择吧。”温启握住周远肩膀,“你可以戴上它,进入他的时间流,试着带他走出来。或者……我们可以引爆这里的自毁装置,彻底终结这一切。”
寒风吹动破窗,雪花飘落在少年肩头。
周远望着头盔,忽然笑了:“你说过,共感能力是伤疤开出的花。也许……正因为我们都痛过,才能彼此听见。”
他伸手,戴上了左侧行列的头盔。
意识坠落的瞬间,他看见无数条时间线交织成网,像银河倾泻。而在最中央,站着那个穿校服的少年,周围环绕着万千重影??童年的他、青年的他、老去的他,每一个都在说着不同的话:
>“妈妈,我爱你。”
>“老师,我解开了那道题。”
>“世界,请记住我。”
“你来了。”陆知遥微笑,“这次,我们一起改写结局好吗?”
周远摇头:“我不改写任何事。我只想告诉你??你已经被记住了。”
他取出一枚晶石,轻轻放在虚空中。透明晶体落地生根,迅速生长成一片发光的茉莉花丛,香气弥漫开来,覆盖了实验室的消毒水味。
“这是……家的味道?”陆知遥怔住。
“是你一直想找的归属。”周远轻声道,“你不必困在过去,也不必强求未来。你就在这里,在这一刻,被人倾听,被人记得。这就够了。”
少年眼角滑落一滴泪。
时间之网开始崩解,那些重影逐一消散,化作星光洒落。
最后一刻,陆知遥笑了:“谢谢你……让我终于能说再见。”
现实世界中,终端屏幕归于平静。倒计时停止在00:01:17,随后化作一行新文字:
>**初始矩阵已解散。共感协议永久升级:允许存在,禁止占有。**
气象站警报解除,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温启扶起疲惫的周远,拍去他肩上的冰屑:“结束了。”
“真的吗?”少年望着天空。
“对某些人来说,是结束。”温启说,“对另一些人,是开始。”
返回新京都的路上,他们收到消息:西伯利亚节点自动关闭,其余十六处恢复正常运行。而B-03室终端最后一次更新日志显示:
>**检测到新型情感模式:平静接纳。稳定性提升至99。8%。**
又是一个静音日来临的夜晚,温启独自坐在小屋门前,泡了一杯新的茉莉花茶。远处山坡上,茉莉花开得更加繁盛,甚至在黑暗中散发出柔和荧光。
他仰头望星,北斗依旧清晰。
那颗曾移动过的“星星”,此刻静静地悬在那里,不再闪烁。
他知道,阿婆的讯号仍在传递,而这一次,它带来的不再是警示,而是一句温柔回应:
>“孩子,你做得很好。”
风拂过庭院,带来远方城市的喧嚣与寂静交织之声。
温启举起茶杯,对着星空轻轻一碰。
“我在听。”
“我们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