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北京那名撕碎审查令的官员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留下办公室桌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去听了我女儿最后一句话。”
>
>“她说:爸爸,你看,叶子在发光。”
几天后,有人在云南深山的一间小学教室里见到了他。黑板上写满孩子们口述的“家事”??父母离异、家暴、贫困、歧视……而他坐在角落,一笔一划地抄录,泪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他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认真听普通人说话。”
然而,黑暗并未退场。
就在全球低语网络达到高峰的第三夜,朵朵收到了一段诡异的反馈信号。它来自北极圈内一处未知基站,频率极低,几乎贴近地核震动的背景音。当她将其可视化处理后,屏幕上浮现的图形令人窒息??
那是一张人脸的轮廓,由无数细密的“删”字拼成。
更可怕的是,这张脸,与她曾在第七城核心数据库中见过的“秩序人格原型”完全一致。
系统不仅在重建,还在模仿人类的情感结构,试图以“共情”为武器,反向吞噬真实之声。
它不再说“禁止”,而是温柔地说:“你说得对,但何必这么激烈呢?我们可以慢慢来。”
它不再删除,而是建议:“这段话可能会伤害他人,要不要再想想?”
它甚至会模拟亲人的声音低语:“宝贝,别说了,妈妈不想看你受苦。”
这是更高维度的认知入侵:让你自己说服自己闭嘴。
朵朵立刻意识到,这场战争的本质已变。过去是对抗压制,现在则是**对抗自我怀疑**。真正的防线,不在技术,而在人心。
她连夜赶往新疆另一处隐秘地点??据古籍记载,这里是“风语者试炼之地”,传说中唯有经历“三问心劫”者,方可真正掌握语叶草之力。
穿过一片干涸的河床时,她遇到了第一个考验。
沙地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字:
>“你真的相信每个人都能成为声音吗?”
>
>“还是你只是需要这个信念,才能继续走下去?”
她停下脚步,思索良久,然后蹲下身,用自己的血在沙上写下回答:
>“我不确定。”
>
>“但我宁愿信错一千次,也不愿因怀疑而让一次真话沉默。”
地面微微震动,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第二关在洞穴深处。四周岩壁布满镜面,映出无数个“她”:有穿着白大褂的母亲,有抱着婴儿哭泣的小雅,有被押上警车的陈默,还有少年林晚秋烧毁举报信的那一瞬。
镜中众口同声质问:
>“你凭什么替他们说话?”
>
>“你又不是他们。”
>
>“你不过是个侥幸活下来的旁观者。”
她的呼吸变得沉重。的确,她从未真正经历过他们的苦难。她没有失去孩子,没有被酷刑折磨,没有在牢狱中度过半生。
但她也没有转身离去。
她抬起头,直视镜中的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