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地看着她。这铃铛,竟是林家女性直系后裔才能激活的“亲缘共鸣器”。有了它,便可确认三人皆为林族至亲,满足心狱阵条件。
当夜子时,我们在祠堂布阵。
七根青铜柱按北斗方位插地,中央绘出复杂星图,我跪坐其中,归冥剑横于膝上。林晚、老陈与乳娘分别立于东南、西南、东北三方,各自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阵眼。
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同时默念咒文。
刹那间,天地失声。
风停,火熄,连心跳都仿佛凝滞。一道幽蓝光芒自地底升起,缠绕周身。我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入无尽深渊,眼前浮现两条岔路:一条通向温暖灯火,家人围坐;另一条通往星空尽头,万民跪拜,而我立于王座之上,手持权杖,脚下尸山血海。
“选吧。”那个声音响起,“你可以做个平凡人,苟活一世;也可以接受我,成为真正的主宰。”
“我都不选。”我冷冷道,“我要走第三条路??既不逃避,也不屈服。我要让你明白,人心并非工具,而是火焰。它可以被压抑,但永远不会熄灭。”
话音落下,心狱阵全面激发。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仿佛有千万把刀在切割灵魂。我嘶吼着,泪水混着鼻血滑落,却仍死死握住归冥剑,不让意识坠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我倒在阵中,浑身脱力,耳边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林晚扑过来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
成功了。
“他”被关进了心狱,至少三年内无法干扰我。
然而,当我勉强抬头望向祠堂顶端的梁木时,却发现那里悄然浮现一行血字,似由无形之手写就:
**“你以为你赢了?可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闭上眼,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在那一刻,我清楚地听见,“他”在心底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竟与我自己,一模一样。
数日后,雪儿第一次开口说话。
不是咿呀学语,而是清晰地喊了一声:“哥哥。”
我们全都愣住了。
老陈颤抖着说:“古籍有载,纯血守门人幼年便具通灵之能,能窥见前世因果。”
我抱着她,轻声问:“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她眨着紫金色的眼眸,忽然抬起小手,指向北方天空,喃喃道:“星星……在哭。”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苍穹之上,七颗星辰微微闪烁,其中一颗,正缓缓暗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帝都,皇帝突然呕血昏厥。太医束手无策,唯有苏公公跪在床前,低声禀报:“陛下,北境传来密信……静庐阵法已成,双魂分离。但……星轨出现逆行迹象,恐有大变。”
皇帝艰难睁眼,嘴角溢血,却仍露出一丝笑意:“好……阿昭,你终究还是走了这条路。只愿你……莫忘初心。”
然后,他抬起染血的手指,在空中虚划一笔,如同回应多年前写下的那句话:
**“纵使星陨,亦不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