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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长眉夺剑（第1页）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安心将受损的圣胎孕养至圆满无瑕，然后以此为基，重新调整、稳固白莲法相，使其与自身达到更深层次的“合一”，便可水到渠成，踏入四境。

就连结出法相的意象也早就照显于天下，引得九州动。。。

焦土之上，风如刀割。许宣拄着螭龙剑缓缓站起，脚下是尚未冷却的灰烬，每一步都踩出细微裂响，仿佛大地仍在呻吟。他的皮肉焦黑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血红肌理，那是黄泉之力与不死药残余共同催生的结果??一次次死去，又一次次归来，这具躯体早已不属凡胎。

石王站在他身前，神躯残破，铠甲碎裂成片，赤发被火焰烧得参差不齐，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他望着天际那道猩红裂痕，久久未语。良久，才低声开口：“你可知我为何要等这么久？”

许宣喘息着，咳出一口混着灰烬的黑血：“等一个不怕死的人。”

“不。”石王摇头，“我在等一个敢质疑天命的人。世人皆以为轮回有序、生死有常，可他们忘了，这一切不过是上古神?定下的规则。而规则……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许宣咧嘴一笑，牙床仍未长全，说话漏风：“所以你宁愿被封印千年，也不愿执行那天道旨意？”

“因为我看见了真相。”石王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金色裂痕浮现，映出无数画面??

一座悬浮于九重天外的青铜巨殿，殿中立着十二根玉柱，每一根都缠绕着锁链，链端连着沉睡的身影。那些人面容模糊，气息却浩瀚无边，似曾执掌天地权柄。而在大殿中央，一尊无面神像端坐高台，双手结印，掌心托着一枚不断跳动的黑色心脏。

“那是‘源核’。”石王声音低沉，“三界运转的根本。所有因果、轮回、命数，皆由它推演而出。而我们……不过是它棋盘上的子。”

许宣瞳孔骤缩：“你是说，连酆都帝君、四御天尊，都是傀儡？”

“不止。”石王冷笑，“就连所谓的‘创世传说’，也是编造的谎言。真正的世界起源，并非神明开天辟地，而是某位远古存在以自身为祭，将混沌凝为秩序。可后来者篡改历史，抹去痕迹，只留下他们供奉的神谱。”

许宣怔住。他忽然想起梁祝化蝶那一夜，蝶影纷飞中，他曾听见一句低语：“情之一字，逆天而行。”当时他只当是幻觉，如今想来，那或许是某个被遗忘的意志，在时间缝隙中留下的呐喊。

“所以你当年反抗，不是因为狂妄。”许宣喃喃道，“是因为你看穿了一切。”

“是。”石王点头，“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记住了不该记得的事。于是他们封我神格，断我因果，用不死药腐蚀我的魂魄，让我沦为嗜血疯魔。可他们低估了痛苦的力量??千年的折磨，反而让我的记忆一点点复苏。”

许宣握紧手中剑，火焰在裂痕间游走，发出细微嗡鸣。他忽然明白，为何这柄断剑能与石王共鸣。它不只是兵器，更是当年那场叛乱的见证者，是唯一未被抹除的信物。

远处，冯时仍抱着丰都车幡蜷缩在焦岩之后，脸色惨白如纸。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个传令小吏，奉命监视黄泉异动，却不料卷入了一场颠覆三界的风暴。此刻他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体内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那是他前世的记忆碎片。

他曾是酆都帝君座下第七判官，掌管“忘川簿录”，专司抹除逆命者之名。可就在三百年前一次执行任务时，他意外窥见了一份禁典，上面写着七个名字：石王、玄女、青鸾、白泽、烛阴、?、以及……许宣。

七人皆标注为“已清除”，可其中六人竟陆续重现世间，且每一次现世，都会引发天地异象。

而他自己，正是当年亲手焚毁那份典籍的人。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冯时喃喃自语，额头渗出血珠，“难道我也曾……反抗过？”

郑庄公拖着残腿爬到他身边，一把夺过车幡，怒吼：“别愣着！天上又要变了！”

众人抬头，只见那道猩红裂痕正缓缓扩张，边缘泛起金紫色雷光。一股无法言喻的威压自天外降临，仿佛有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察觉到了幽冥的异变。

“来了。”石王神色凝重，“他们终于派使者下来了。”

“谁？”许宣问。

“天外之人。”石王沉声道，“不在三界之内，不受轮回约束。他们是规则的维护者，也是真正的幕后执棋者。”

话音未落，裂痕猛然撕开，一道银白色身影踏空而下。其形似人非人，通体由流动的星光构成，面部无五官，唯有额心浮现出一枚六芒星印。所过之处，空间自动修复，火焰熄灭，灰烬复原，仿佛一切毁灭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