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王望向天际那道血色裂痕,淡淡道:“先从这幽冥开始。黄泉腐朽已久,怨气积重难返,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彻底净化。我要引火入阴司,焚尽旧律,重塑六道。”
“你这是要造反!”冯时尖叫,“你可知此举会引发三界大劫?亿万生灵将遭涂炭!”
“那就烧干净些。”石王眼神冷峻,“若世界本就是病入膏肓,何妨一把火烧个通透?灰烬之上,或可重生净土。”
许宣忽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石王混吗?不是为了变强,也不是为了长生。是因为我看懂了他的眼神??那种宁可自己堕入地狱,也要踹碎天道的模样。”
他上前一步,将螭龙剑高举过顶:“你要烧,我不拦你。但这一剑,得由我来点火。”
石王眯眼:“你不怕死?”
“怕。”许宣咧嘴,露出尚未完全愈合的牙床,“可更怕活着看这个世界烂透。”
两人对视良久,终是同时大笑。
笑声震动九幽,惊起万鬼哀鸣。
下一刻,许宣猛然挥剑,剑尖划破指尖,鲜血滴落于剑身裂痕之中。霎时,那微弱青光骤然暴涨,竟与石王身上散发的金色神辉共鸣起来。
“丰都车幡!”冯时见状大惊,慌忙将其抛出。
郑庄公反应极快,凌空接住,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喝道:“春秋霸业,借命一用!”
幡旗猎猎展开,土黄色光芒护住三人周身。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酆都帝君虚影缓缓抬手,指尖轻点额心,一道漆黑印记浮现??正是“逆命符”。
他竟也在助他们!
石王仰天长啸,手中石斧燃起苍白色火焰,那是源自远古的净世之炎。他一跃而起,携火斧劈向黄泉核心!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席卷四方,整条黄泉瞬间汽化,化作赤红火海。彼岸花尽数焚灭,鬼城崩塌,锁链熔断,千年积怨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人间洛阳,百姓惊觉夜空赤红如血,群星隐匿,大地震颤三日不止。有高僧跪拜东方,泣曰:“幽冥火起,新纪将临。”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渐熄。
黄泉之地只剩一片焦土,中央立着一人一剑。
许宣单膝跪地,浑身焦黑,唯有手中螭龙剑依旧燃烧着幽蓝火焰。石王站在他身前,神躯残破,却屹立不倒。
“成了。”石王低语,“旧秩序已毁,新规则未立,接下来百年,将是混乱之世。”
“那你就当不了神。”许宣咳出一口黑血,“你只能当个引火的人。”
石王回头看他,罕见地笑了:“也好。神座太冷,不如做个凡人痛快。”
远处,冯时抱着幡旗瑟瑟发抖,郑庄公则望着满目疮痍喃喃道:“我的棺材本……全没了啊……”
许宣拄剑站起,望向天际那道仍未闭合的裂痕,轻声道:“这只是开始。从梁祝化蝶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爱情不该被礼教碾碎,忠义不该被权谋践踏,凡人不该跪着活着。”
他顿了顿,眼中燃起火焰:“既然天道不公,那就烧了它。我不求成神,只愿此后世间,再无冤魂泣夜。”
风起,火未熄。
新的传说,正在灰烬中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