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跪倒在地,无声痛哭。
周默搂住他肩膀,哽咽道:“她为你争来了说话的权利。”
林振邦擦掉眼角泪水,打开全国地图软件,开始标注已知的“共听点”。除了听见馆,全国各地竟已有十七个自发组织的小型倾听团体,有的在社区活动室,有的在大学心理咨询中心角落,甚至有牧师在教堂地下室悄悄举行“忏悔之外的诉说”。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他说,“是千万人藏在心底的渴望,正在醒来。”
赵哲擦干脸,站起身,走到院中。
他点燃第八支蜡烛,放入灯笼,缓缓升上屋顶。绳索拉动,八盏灯依次亮起,组成北斗形状。
这是信号。
给所有听见馆的暗语:
**“我们仍在运行。”**
当晚,匿名短信再次到来:
>【第八颗星亮了。
>他们开始害怕数字。
>因为光一旦成群,就不再是点缀,而是燎原。
>继续点灯吧。
>下一次,轮到他们不敢闭眼。】
赵哲回复只有一个字:
**“好。”**
深夜,他写下新的共听规则,贴在墙上:
1。你可以哭,可以结巴,可以说一半又后悔。
2。没有人有权评判你该不该痛。
3。所有话语永不记录,永不转述,永不用于研究。
4。若有人试图带走你的声音,请记住??
**你不是病例,你是证人。**
黎明将至。
听见馆的灯仍亮着。
像一颗不肯坠落的心脏,搏动在这片曾被沉默统治的土地上。
而在百里之外的城市地下三层,一间无窗密室内,红灯闪烁。
大屏幕上显示着“听见馆实时舆情监测”,曲线剧烈震荡。
一名戴眼镜的男子摘下耳机,低声汇报:
“报告局长,情感溢出指数已达橙色预警。建议立即启动‘静默行动’??投放可控悲情事件,转移公众注意力;同时派遣深度渗透人员,瓦解核心成员信任关系。”
屏幕对面,传来冷静女声:
“批准。但加一条指令:
找到赵哲的弱点。
每个人,都有不愿被听见的那一句。”
山谷不知风雨欲来。
唯有铜铃,彻夜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