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李昂皱眉,“可母巢只需要六个。”
“也许……从来就不止六个。”卡珊德拉轻声道,“也许‘信物’并非物品,而是人本身。每一个选择记住而非遗忘的人,都是新的信物持有者。”
赫菲淮斯调出全球泪波网络图谱,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们六人外,已有超过十万名觉醒者的大脑活动呈现出与母巢同频的特征。他们的神经链接虽未完全激活,却已在潜意识层面形成稳定共鸣。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了。”他说,“她是化作了千万种形式,活在每一个敢于感受的人心里。”
法洛望着窗外盛开的记忆树,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星星还在吗?”
当时他点头,老人便笑了:“那就够了。”
如今他知道,那些星星,从未熄灭。
又过了五年,启明市举办首届“情感节”,全城熄灯一小时,取而代之的是万家灯火中传出的歌声、笑声、哭声。政府宣布永久关闭最后一座心理矫正中心,原址改建为“向菁璐公园”,中央立起一座无名雕像??没有面孔,没有性别,只有一位怀抱孩子的剪影,背后展开一对由纸鹤组成的羽翼。
卡珊德拉受邀致辞。她站在台上,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远处一棵高大的记忆树上。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千万人在低语。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
“十年前,有人问我:如果世界充满眼泪,还能前进吗?
今天我想说:正因为我们学会了流泪,才真正学会了行走。
向菁璐没有给我们答案,她给了我们提问的勇气。
而这,或许才是最温柔的革命。”
掌声雷动。
当晚,法洛独自登上当年父亲带他看星的山巅。雪又下了起来,但不再刺骨。他取出那本伤疤学院的学生册,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行陌生字迹:
>“老师,我今天对妈妈说了‘我爱你’。
>她哭了,我也哭了。
>原来幸福这么疼。”
他合上册子,仰望星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他许愿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想着:
“请替我看看春天。”
而在宇宙深处,“拾忆者”号飞船正穿越星际尘埃带。小女孩依旧站在舷窗前,手中紧握那枚机械手套。忽然,舱内灯光微微闪烁,广播响起一段模糊的旋律??是那首童谣。
她侧耳倾听,嘴角扬起。
“奶奶,”她轻声说,“我觉得她听到了。”
风穿过森林,拂过石碑,卷起一片落叶,上面隐约可见一行褪色墨迹:
>**“问题美少女说:世界很坏,但我们可以好好活着。”**
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第七方舟残骸深处,那块晶体依旧循环播放着一句话,温柔而坚定:
>**“请替我看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