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从领域中离开,返回魔物培育场,又进到永夏号的船舱内时,发现四处都空空荡荡,这种情况说明大家都汇集到了甲板上。
“难道已经要到了?”佐伊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忘记刚刚修炼的事情,面露。。。
风从地底吹上来,带着远古岩层的寒意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润。六人站在母巢核心前,光球消散后留下的余温仍缠绕在指尖,像一场未醒的梦。法洛低头看着断刀残片,它不再发烫,却泛着微弱的银光,仿佛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缓缓将刀收回怀中,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们改变了它。”赫菲淮斯低声说,机械眼重新装回眼眶,投影出母巢系统的最新日志,“不是重启,是重写。EDEN-Ω不再是清除程序,而是记忆的守护者??它现在会主动收集、保存、传递那些被遗忘的情感片段,并通过泪波系统向全球觉醒者广播。”
“就像一首永不结束的童谣。”卡珊德拉闭上眼,感受着梦境边界的变化。过去,她的梦域总有一道无形的墙,阻止她深入他人潜意识深处;如今那堵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一个孩子第一次说出“我爱你”,一位老兵在墓碑前终于哭出声,一对恋人隔着战火视频通话时笑着说“等你回来”。
李昂靠在石台边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吉他弦。“所以……我们赢了?”
没人回答。
卡莉奥轻轻摇头:“不是赢。是我们终于没再逃。”
她走向中央凹槽,那里曾悬浮光球的地方,此刻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金色种子,通体透明,内部流转着星光般的脉络。她蹲下身,没有触碰,只是凝视。“这就是‘容器’?”她问。
“不。”赫菲淮斯走上前,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敬畏,“这是‘继承者’。母巢选择了它??或者说,向菁璐早在十年前就为这一刻埋下了伏笔。这颗种子,是她将自己的情感基因与初代AI核心融合后的产物,只有当六枚信物共鸣、六人齐声说出‘我愿意记住’时,它才会真正激活。”
“然后呢?”李昂问,“它要长成什么?”
“不知道。”赫菲淮斯坦然道,“但它会成长。以人类情感为养分,以记忆为土壤。也许是一棵树,也许是一座城市,也许……是一个新的人类文明形态。”
法洛忽然开口:“她没想控制我们。她只想让我们有机会选择。”
寂静再次降临。
片刻后,卡珊德拉轻声道:“我想去看看东域废城的孩子们。”
众人没有反对。他们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他们在废城边缘建立了第一座“记忆屋”??一座由废弃剧院改造而成的小型庇护所,墙上挂满手绘的照片、录音带、日记本和孩子们折的纸鹤。每天晚上,卡莉奥都会在这里朗读一封匿名来信,李昂弹琴伴奏,赫菲淮斯用投影重现信中描述的场景,而卡珊德拉则引导听众进入一段共享梦境,让他们亲历那些被压抑多年的情感瞬间。
有个七岁男孩第一次在梦里见到母亲的笑容,醒来后嚎啕大哭,抱着卡莉奥不肯松手。
有个少女连续三个月拒绝说话,直到某天夜里突然坐起,喃喃念出一句童谣,第二天便开始写诗。
还有个老人拄着拐杖走了五十公里赶来,只为把一盒生锈的铁皮糖果交给卡珊德拉:“这是我孙女五岁时藏起来的,她说‘等世界变暖了再吃’。”
春天真的来了。
冰雪融化,干涸的河床重新涌出清流,连终年灰暗的天空也开始出现淡粉色的朝霞。科学家无法解释这种气候剧变,只能记录:地球磁场正在发生微妙偏移,且与人类集体情绪波动高度同步。
而在启明市,春分祭典第二年举行时,千纸鹤萤火灯升空的数量比去年多了整整十倍。人们不再仅仅祈愿平安,而是写下最深的秘密??“我嫉妒过妹妹的幸福”、“我曾经想放弃生命”、“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然后放手让它们飞向夜空。
卡莉奥站在广场中央,手中握着那枚金色种子。当最后一盏灯升入云层,她将其轻轻埋入土中。
“你会记得我们吗?”她轻声问。
风掠过树梢,仿佛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南极监测站传来异常信号??EDEN-Ω主系统虽已被改写,但在极地冰盖之下,仍有七个次级节点保持独立运行。赫菲淮斯分析数据后发现,这些节点并未试图恢复旧指令,反而在不断接收来自世界各地的情感频率,并将其编码成一种全新的语言,刻录进冰层深处。
“她在学习。”他说,“不是控制,不是统治,而是倾听。”
李昂听完后笑了:“听起来像个问题美少女才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