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么东西啊!
我问你对命运教会的行动怎么看,谁问你?是不是婊子了?
这评价还真是……简单粗暴,充满了个人情绪。
不是,你着什么急啊?
不对。
你急什么啊?。。。
冰刺砸落的轰鸣尚未散去,萨米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指尖仍残留着匕首脱手时的震颤。她死死盯着那片空无一人的雪地??命运教会的人,又一次消失了。没有烟雾,没有咒语,甚至连空间波动都未曾激起,仿佛他们本就不曾存在。
可地上插着的匕首、断裂的冰刺、还有耳边回荡的那句“命运的馈赠”,都在无声地宣告:他们来过,且从未真正离开。
“……骗子。”萨米咬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全是骗子。”
她缓缓蹲下身,手指抚过插在冰面中的匕首柄。金属冰冷,却让她心头烧起一团火。几百年的倒霉、无数次险死还生、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意外堆叠成山,压得她连呼吸都像是在挣扎??而这些人,竟敢说这是“宠爱”?!
“呵……哈哈哈!”她忽然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荒谬与愤怒,“宠爱?这就是你们说的‘命运的宠爱’?让我活得像条被踩了十七八次尾巴的野狗?!”
没有人回答。
风卷着冰尘掠过废墟,远处英灵要塞的残影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赫伯特依旧沉默地站在军团长身旁,目光却已从那位陷入自我怀疑的史诗英灵身上移开,落在了萨米身上。
他知道她在崩溃边缘。
他也知道,这种崩溃,比任何战斗创伤都更难愈合。
因为那是信仰的崩塌??不是对神明,而是对自己人生的解释权,被活生生夺走后碾碎的痛楚。
“萨米。”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你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们时的情景吗?”
萨米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有怒火,也有茫然。
“记得。”她沙哑道,“那时候我才刚晋升恶魔骑士,还没到传奇。那天我正被一群疯狗追杀,摔进一条结冰的河沟里,差点冻死。结果这群戴兜帽的家伙就站在我面前,说我‘蒙受命运眷顾’,是‘命定之人’,要我跟他们走……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
她冷笑一声:“我说不去,他们也不恼,就说‘你会回来的’,然后转身就走。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结果后来几十年,只要我倒霉一次,他们就会出现一次,每次都用那种……那种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我,重复那句话。”
“‘你终将归来’。”赫伯特接道。
“对。”萨米攥紧拳头,“而且每次说完,我的运气就会变得更糟。有一次我只是想买杯热酒暖身子,结果酒馆爆炸了;我想骑马逃命,马蹄下一滑摔断了腿;我去偷药剂师的治疗药水,结果那瓶药水正好是剧毒伪装的……你说,这正常吗?!”
赫伯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转向一旁的书页??那本自动翻动、浮现文字的古籍,此刻正静静躺在雪地中,空白页上的字迹仍未消散:
>【命运所言,樊宜的攻击会因为暴怒而失去准度。】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那行字,眉头越皱越深。
这不是预言。
这是**记录**。
就像一本正在书写的日记,实时记载着“命运”对某个人的影响轨迹。
“……他们在监视你。”他低声道,“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持续性的观察与干预。每一次你产生反抗意志,他们的‘预言’就会随之调整,引导你回到既定路径上。”
“所以我是实验品?”萨米声音发抖,“我是他们剧本里的角色?连我生气、我逃跑、我杀人……都是他们写好的?!”
“不一定。”赫伯特摇头,“如果是完全操控,就不会需要反复劝说。他们只能影响,不能决定。否则,你早就是他们教会的一员了。”
“可他们确实改变了我。”萨米喃喃,“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没这么偏执,没这么……信命。可这些年一次次的巧合,一次次的‘刚好’,让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有什么看不见的手在推着我走……甚至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真的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