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更加曦嘘,感慨自己从前的盲目自大——他毕竟只是大地母亲的子民,再怎么强大,只要一天承受大地的恩泽,便一天不可能真正操纵大地的力量!
——怎么办呢?
天开语心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吵嚷声音:“哼!你还说不是你干的?要不是你们,那个孩子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在我们家门口?他都昏迷两天两夜了,现在还不知道醒没醒!”是一个大嗓门女人的声立曰。
天开语心中登时一惊:什么?
自己已经昏迷这么久了吗?
他一颗心顿时往下沉去……
“哎呀!铃娘哎!真的不是我仓直干的。您想想啊,仓直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您的家门口惹事呀?”是一个自称“仓直”的年轻男孩的声音。
“算了吧,你小子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还想抵赖?”被那个年轻男孩仓直称呼“铃娘”的大嗓门女人尖叫着。
“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求您相信我们好吗?不信您问问那小子。”仓直着急地申辩着。
“问他?哼!他现在有没有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你要我去问他?亏你小子想得出!”铃娘口齿看来相当伶俐,几乎没有半点停顿就回了年轻男孩一句。
“好吧好吧,反正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的,那么您还要我来干什么呢?”仓直的语气听来甚是无奈。
“干什么?让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铃娘仍是不依不饶,口气反而更加霸道了。
“唉!铃娘您……您这又何苦呢?我……”对铃娘的蛮横,仓直简直欲哭无泪。
“好,到了,滚进去吧!”铃娘大声喝斥道。
“砰!”地一声,紧跟着铃娘话音落下,天开语便听到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心中不由想到:那个铃娘,想必就是仓力察口中说的“婆娘”了。
果然,一进门,便听到那铃娘嚷嚷着:“喂喂!当家的!仓老察,你快出来!
那个孩子醒了吗?“
仓力察粗糙的声音立刻应声而起:“来了来了……那个小兄弟醒了,我正把熬好的汤给他端去……”
天开语眼前浮现出一对欢喜冤家的形象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虽然精神力量大失,但由“雪元冰魄”摄回的片缕思感,仍然相当的活泼灵动,只不过他现在的情况如同一个超级富豪,突然间仅剩了极小部分的财富,这极小部分才富虽仍然比大多数寻常人富有,但对这过惯了奢华生活的超级富豪来说,却一时之间难以适应,甚至可能茫然不知所措,无法正常行止——天开语目前的情况便是如此,尽管他的精神力量依然比普通人强大,但对他来说,却几乎成了不会走路的儿童,所以暂时不敢去尝试运用它。
片刻之后,一位风风火火风韵犹存的女人拉扯着一个满脸晦气的男孩冲到了天开语的面前,后面紧跟着的,便是女人口中叫的“仓老察”仓力察了。
“看看,这就是昨晚倒在我们家门前的年轻人!难道不是你们干的好事吗?”
铃娘用力将仓直推到天开语的床前,气势汹汹地指责道。
仓力察识相地转到了床的另一面,将手中端着的热汤递到天开语嘴边,以羹勺喂哺。
“这……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哪里人啊?好像不是我们这个地区的呀!”在仔细地打量了天开语一番后,仓直终于直起了腰杆:“铃娘哦,这个人我没见过,更没有打过他的。”
“没见过?喂,年轻人,你见没见过他?不要怕,有什么事铃娘帮你出头,若真是仓直干的,铃娘我绝不会放过他的!”铃娘说着一把拉开仓直,挺着丰满耸胀的巍颤双峰插在了仓直与天开语之前,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仓直对天开语的威胁。
天开语只好报以无奈的微笑。
这便是市井人家,组成大熠的最基本、最普通的社会单元。
身强力壮的仓直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便被仓力察一个眼色制止了。
他只好悻悻地低头不作声:心下对躺着的天开语恨恨不已时,却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这个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害得自己平白无故地受冤枉。
“好了婆娘,你少说两句好不好?这小兄弟刚刚醒过来没有多长时间,还需要静养。至于这件事情是否仓直干的,放在后面再说,好不好?”仓力察及时替仓直解了围。
“哦。”铃娘被丈夫说得一呆,随后声音马上降低了数倍:“对了当家的,他……这小兄弟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仓力察摇摇头:“没有,他看起来很虚弱,到目前为止,仅仅能以眼神来表达思想,连开口的气力也没有。”他一面说,一面将热汤轻缓地灌入天开语嘐里,只可惜倒有大半溢了出来,皆因天开语的意识无力操控口腔及咽部肌肉的缘故。
“不好,怎么他连吃东西也有困难?”仓力察皱起了眉头,收回羹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