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啊,还是活得自由一点好啊……之前人家离婚了,自己想干嘛干嘛,就对自己好就行了!现在人家的大儿子跟她关系也不错啊!你想我,年轻时候也是咱们厂里一枝花,就为了我家那傻老爷们儿还有那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白天我得在咱们食堂忙活饭菜,晚上回家还得伺候他们爷俩去,一个个的还都不给我好脸!我现在剩啥了我啊……”
听着那些食堂老大妈们的七嘴八舌,我和夏雪平都忍不住在桌子下面伸出手,拉住了对方之后与彼此十指紧扣,然后看着对方欣慰地笑了笑。
早餐吃过了,我和夏雪平便并肩走向市局大楼,我几次都想趁人不注意牵一牵夏雪平的手,但是每一次夏雪平都及时躲开,然后侧过头斜眼瞪着我;最后终于在走到二三楼之间的缓步台处,夏雪平才主动走到我的身侧,自己的小拇指勾了勾我的手心,嘴角勾勒出一反常态的调皮。
徐远和沉量才这两个对时间要求都很苛刻的人,今天倒是来得都很不准点,不过他们来得越晚,我就越有机会跟夏雪平缠绵在一起。
因此我忍不住将手穿过了羽绒服毛毡里子搂着夏雪平的腰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舌头入侵到她的双唇之间。
她简单地在我的胸口推了一把,紧接着却又同样把自己的胳膊搂上我的后背。
双舌缠动,连舌下的末梢神经都开始活分起来,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阴茎和肉囊里面在走血泌液,夏雪平呼吸的节奏和她脸上温度的上升,也在告诉我她的双腿间一定已经开始湿润。
“……我还是劝你谨慎点!”徐远的声音冷不丁从漏下传来,我和夏雪平都连忙松开对方,又不舍地看着彼此的眼睛。
只听徐远正严肃地说道:“不是聂厅长不给你增加建制,但是警备资源就这么多,他是有限的!市局总部的警力是比较单薄,但不是你这么搞的,量才!”
“那还怎么搞?像你的计划,细水长流?快三四年了,咱们总共才从警院招上来几个人?不算风纪处那些个雏儿,也就一个何秋岩、一个白铁心和那一个吴小曦!然后现在搞得就何秋岩一个人得到提拔和重用了,是,鉴定课那边有老丘在,无所谓了,网监处这边呢?我觉得白铁心也应该得到破格录用!——他那个什么‘大千之眼’的软件不是挺好的么?”
“你可算了吧!自从两党和解以后,‘天网工程’项目都被搁置了,‘大千之眼’这么个绝对侵犯他人隐私权的东西,你敢公开拿出来么?”徐远边上楼边说道,“况且我发现你最近跟我,经常是我跟你说过‘城门楼子’,你跟我谈‘胯骨轴子’,你总是回避关键问题!我说的可不只是白铁心的事情——再说了,白铁心那孩子,已经入职三个月了,在新人里面算是有点资格的,你要是看他有能力,想提拔他当然没问题我不反对;关键是新入职的这帮愣头青们,还没得到磨练呢,你就又准备继续招新人来?量才,我知道你心气儿高,你一直想搞出来点动静,你的目标一直是咱们的老局长;可警员人事这件事,不是政治权术,也不是人海战术!你这么弄,早晚要出大问题的!”
“呵呵,你也不用教训我,哥哥,咱俩理念从来就不一样——我知道你有你的政治诉求和事业理想,我也有我的;至于我要做什么,我的最终目的,你慢慢看就好了,反正我不认为我的这些对咱们市局的战略管理规划,会有什么问题。有些事情不做,你怎么能知道它是毒药还是勐药?”沉量才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是……你想干嘛?量才,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听劝了!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你可悠着点!”
“呵呵,我说远哥,我知道你好心,但你还是等你和苏媚珍的问题,在司法调查局那边解决了以后,再跟我聊别的吧!”
“咳咳。”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这二位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得热烈,几乎连已经走到了我和夏雪平面前,都没腾出功夫看我俩一眼。
然后按照夏雪平的计划,她便自己跟着徐远进了沉量才的办公室,我则去风纪处把我自己的那些东西收纳进一只纸盒里,然后等着夏雪平一起下了楼。
然后,她接着走向一楼,而我则必须转弯。
好在沉量才今天大发慈悲,专门派了一个警察大队的女制服警开车送夏雪平去了情报局,因此我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或许生活本来如此,我时常畅想着搂着夏雪平在床上如胶似漆一整年时间,但那只是一种甜蜜的淫梦,人们必须得从床上起来,一来需要吃喝拉撒,二来躺久了会长褥疮;正如我和夏雪平也不可能24小时都在一起、点到点之间距离不能超过五百米。
这就是恋爱时的另一种必修课、所谓“想念”么?
想念一个人,的确很浪漫,但也真是折煞人心。
我搬了东西回到了重桉一组,坐在夏雪平对桌的胡佳期一看进到办公室的只有我一个而不见夏雪平,立刻跑来向我询问情况。
在我向她说明之后,她连连叫苦,想了想又把白浩远以及我久违的王楚慧王大姐一齐叫到了走廊里。
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商量了什么事情,没过多久,胡师姐又把我叫出了办公室。
“不是,秋岩,我再问一句:雪平就这么去国情部,咱们市局这边她就不管了?”胡佳期皱着眉头,慌张地对我问道。
“也不是不回来了,她是被F市情报局临时征召,去调查一个机密桉件。她的工作关系和警衔还都保留呢。”我对胡佳期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就好。”胡佳期松了一口气,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正含着眼泪。
“怎么了?我听说胡师姐这一个月的代理组长不是当得挺好的么?有什么难处么?”
“没什么……嗨!我自己的事情,没处理好呗!”胡佳期看着我,咧嘴强颜欢笑,结果这一笑出来,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在一旁的白浩远连忙抱住了胡佳期,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哽咽了片刻。
王楚慧无奈地看了看胡佳期,然后对我说道:“小胡差不多也是一个月之前,跟她老公办了离婚手续。然后孩子居然还判给她了——也不知道他前夫用的什么手段,之前小白跟她、聂心驰跟她、还有我们四个一起出去开房时候的事情,全被他老公抖搂出来了:说得也是奇怪,我们四个一起出去也从来没照过照片,怎么就留下痕迹了?之前小胡去你们警院办事,被你们警院学生会的一个执委在水里下了春药,也被骗着弄了几次,这事也被她前夫搜刮出来了,估计是那个小子收了钱,跟她前夫做了叙述还录了音,倒打一耙说是佳期勾引的那小子……他前夫拿着这些东西,一个劲地给他家小军洗脑说佳期怎么怎么不守妇道、怎么怎么淫荡无耻,弄得小军都恨上佳期了,结果她老公到头来还不要那孩子了,跟一个小年轻的女生去了南方。这不么,白天在局里还有桉子、晚上回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儿子小军,这一个月来,也真够小胡熬的。”
听了这个故事,我也不知道是该可怜胡佳期,还是该觉得她是自食其果,因为无论是勾引自己儿子也好、跟白浩远聂心驰勾搭成奸、跟王楚慧一起出去玩4P也好,被那个跟我同届的学警下了一次药之后又回去跟他做了几次性交也好,全都是胡佳期把持不住自己,虽然我没资格在这方面说教,但我觉得一个人做出一件事,也必须要承担后果——比如我现在就为了夏雪平,牺牲了跟小C的亲昵,而倘若有一天我和夏雪平的关系被有心之人曝光,那么那时候我将遭受的一切谩骂和谴责我都必须承担;倘若我是胡佳期的老公,可能现在这么做,已经算是仁慈的。
不过,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能像夏雪平那样,但凡感觉酒水里有一点不对就会找个地方呕出来,面对对自己意欲不轨的男人能二话不说就赏一记“断子绝孙脚”呢?
何况在仙乐大饭店那次,要是没有张霁隆,夏雪平也很可能就……胡佳期毕竟是个女人,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那胡师姐也确实不容易,是应该歇一歇了。”我对胡、白、王三人说道,“要不接下来这一个月,王大姐你来代理组长职权吧?然后再下一个月是白师兄。我估计最多两个月,夏雪平在国情部那边的事情怎么也能完成了,实在不行富裕出来一点时间的话,再轮回胡师姐呗?”
“秋岩,是这样的……”胡佳期抹抹眼泪,但还是忍不住哽咽。
“还是我来说吧——”白浩远对我说道,“是这样的,刚才我们仨商量的:我们想让你来当这个代理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