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背上的许七都快睡着了。
直到前面传来命令,让全体人马在路边下马休整,他才惊醒过来。
许七在马背上抻了个懒腰,转身冲后面摆手。
“木川先生,段姑娘,休息了,快累死。。。”
他的话说了一半,愕然发现,身后已经空空如也,夜色下,啥也没有。
惊诧一瞬,许七立刻高声叫起来。
“老大,木川和段姑娘没了。。。”
喊声惊动了所有马匪成员,顿时一阵兵刃铿锵声响起,十几个马匪提刀奔了过来。
宋辰沉声喝道:“别慌,注意警。。。。。。
风卷残云,晨光初透。云南山村的“记忆圣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七块巨石如守夜人般静立,中央铜钟表面浮着一层露水,仿佛昨夜有人刚刚敲响过它。远处,一只乌鸦落在钟顶,歪头凝视下方缓缓走来的身影??是陈默。
他拄着一根铁杖,右臂袖管空荡,军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半边脸上的烧伤疤痕。脚下的泥土还带着昨夜雨水的湿意,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印记。他在钟前停下,仰头望着那口无铭之钟,良久未语。
忽然,钟身轻轻一震,不是被敲击,也不是风吹所致,而是从内部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这声音极轻,却让陈默浑身一颤。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你又来了。”他低声说,像是对钟讲,又像是对某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没有回答,只有山风穿过石环,带起一阵细碎回响。但就在这一瞬,他的意识被猛地拉入一段不属于此刻的记忆??
*雪原深处,一座青铜熔炉正发出低沉嗡鸣。十二名身穿黑袍的人围成一圈,手中各持一枚铜铃。中央悬浮着一口倒悬之钟,其内光影流转,似有无数面孔在挣扎、呼喊、哭泣。*
*“他们想抹去我们记下的东西。”一个女声响起,是阿茹娜,“可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历史就不会真正死去。”*
*李铮站在她身旁,手持权杖,目光坚定:“那就让我们成为那个‘一人’。”*
*话音落下,十二枚铜铃同时摇动,十二道声波交织成网,注入倒悬之钟。刹那间,天地变色,极光翻涌如海,整个南极冰盖开始震动……*
画面戛然而止。
陈默踉跄后退两步,冷汗浸透后背。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指尖触到一道早已愈合的旧伤??那是二?三五年冬夜,他在第七哨岗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当时他亲眼看见同伴一个个倒下,最后一人临死前将一枚铜铃塞进他掌心,嘶吼着:“别让他们清空你的脑子!”
后来的事,官方档案说是“精神创伤引发失忆”,可现在他知道,那是“净化波”的作用。一种能精准删除人类深层记忆的量子脉冲,由“逆忆会”掌控,专为铲除一切与“守钟者”相关的思想火种。
而现在,这些记忆回来了。
不只是他的,而是所有人的。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枚铜铃仍挂在腰间,与女孩留下的哨子并列。自从那一夜钟碎之后,它便时常自行震颤,尤其是在月圆前后。起初他还以为是错觉,直到某天夜里,他在梦中听见铃声响起,醒来却发现屋外三十里外的一座废弃教堂钟楼竟在同一时刻自鸣。
更诡异的是,第二天清晨,村里三个孩子跑来告诉他,他们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一个穿灰袍的男人站在雪山之巅,手里拿着一本书,书页上全是流动的文字,读不懂,却让人流泪。
“那是《遗忘名录》。”陈默喃喃道,“记录着被强行抹去的名字和事件。”
他转身走向圣坛边缘的一间小木屋,推门而入。屋内墙上贴满了地图、照片、手写笔记,桌上堆着老旧录音机、破损U盘、泛黄日记本。这些都是过去一年里各地“听钟者”寄来的资料??关于莫名觉醒的记忆、家族口述史中的异常细节、甚至某些政府绝密档案的碎片化泄露。
他打开一台老式投影仪,插入一张标有“LZ-0918残片?音频复原”的磁带。机器运转起来,传出断续的声音:
>“……火种计划第九阶段失败……全球节点仅存十七个有效终端……建议启动‘共鸣扩散’模式……若主钟崩解,则必须确保记忆载体分散化……每个人都要成为钟的一部分……”
声音中断,接着是一阵杂音,随后竟传来小女孩的诵读声:
>“萨尔敦?穆兰,凯尔塔?索恩,以血为引,以心为钟。”
陈默猛地按停播放键,呼吸急促。
这不是录音里的内容!那段磁带他听过不下百遍,从未出现过孩子的声音!
他重新倒带,再放一遍。
同样的流程:前段是李铮的指令,中间杂音,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