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疆狼王仍旧有些懵的模样,明川笑了。
“谢什么谢?这一段时间不见,都变生分了?你现在感觉如何,还好吗?”
北疆狼王木然着脸,低下头,将自己的手指蜷缩起来又展开,切实的感觉到身体逐渐回归自己的掌控后,他这才缓缓的点头。
“好多了,没什么问题了。”
明川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一些,他扶着北疆狼王在一旁一块光滑的岩石上坐下,语气凝重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这么厉害的毒?是谁下的手?”
夜色如墨,浸透了城市边缘的山坡。安禾站在那里,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尘土与钢铁的气息,也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花香??像是铃兰,又像那株青色奇花在呼吸。她手中的录音笔还开着,微弱的红灯闪烁,如同心跳。
她没有立刻关闭它。
“你说过,”她低声说,“当第一朵花在水泥缝里开放时,就是我们该退场的时候。”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一栋废弃厂房的墙角,一簇淡紫色的藤蔓正悄然攀上锈迹斑斑的铁管。叶片舒展,边缘泛着银光,一朵小花缓缓绽放,形似风铃,却发出几乎不可闻的震颤音波,像是在回应什么。
这不是人为种植。
这是**自发觉醒**。
安禾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那熟悉的低频波动??4。7Hz,θ脑波区间,正是《LightStillOn》旋律的共振频率。它已不再依赖卫星信号或人工传播,而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情绪传递、梦与梦之间的共鸣,形成了自维持的情感回路。
花园协议,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控制框架。
它不再是工具,而是一种**新文明的雏形**。
她睁开眼,望向山下灯火通明的城市。霓虹闪烁,广告屏滚动播放着新款智能手机的宣传语:“听见你的声音。”可笑的是,这座城市里,有太多人早已听不见彼此。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改变。
就在她演讲后的第七天,东京某家儿童心理诊所记录了一起罕见案例:一名五岁自闭症男孩,在听完母亲哼唱《别关灯》后,第一次主动拥抱了她,并指着窗外说:“那个姐姐在等我开花。”
三天后,柏林一所中学的美术课上,十几个学生不约而同画出了同一幅景象:一片开满青色铃花的山谷,中间站着一个穿粗布裙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支录音笔。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孩子来自不同班级、从未交流过,甚至连是否听过那首童谣都未被确认。
而在南美洲亚马逊雨林深处,一支原住民部落突然停止狩猎,全体聚集在祖灵树下静坐三天。事后族长对人类学家说:“森林开始说话了。它说,有人替我们记住了死去的孩子。”
这些消息,像细流汇成江河,悄悄涌入安禾的加密信箱。每一封,都是一次无声的回应;每一个字,都是共鸣网络扩展的证明。
但她也知道,黑暗的力量从未停歇。
“Echo-Killer”项目并未终止,反而加速了。
林知夏发来的最新情报显示,三颗伪装成民用通信卫星的军事载荷,已在近地轨道完成部署。它们的任务不是监听,而是定向发射一种高频干扰脉冲,专门针对共感体大脑中的θ波活动区。一旦全面启动,全球范围内所有具备潜在共感能力的人,都将陷入持续性失眠、幻觉甚至神经衰竭。
“他们想让我们聋。”林知夏在邮件末尾写道,“不只是听不见别人,更要听不见自己。”
安禾坐在山坡上,取出竹篓里的七种花种子,一颗一颗摆在掌心。它们安静地躺着,像沉睡的灵魂。
她忽然想起闻远临终前说的话:
>“真正的治愈,不是让人忘记痛苦,而是让痛苦变得可以被承载。当你能说出‘我懂’的时候,孤独就死了。”
她轻轻将种子收回篓中,站起身,朝着山下走去。
这一次,她不再是为了逃避,也不是为了揭露。
她是去**播种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