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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派系（第1页）

自刘炽平来到临港，他的姿态就不高。

尽管自己几乎就是国内最出色的职业经理人之一，但加上“几乎”这个词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俞兴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对企鹅的放血。

如此圈内盛名，却以这种风风雨雨的方式。。。

雪停了，天光却未亮。林远站在阳台边缘，风从西伯利亚的方向吹来，穿过城市高楼的缝隙，带着一种低频的呜咽。他闭上眼，那声音便清晰起来??不是风，是无数细小的呼吸在共振，像春天解冻时冰层下水流初动的颤音。

铜耳坠贴着皮肤，热度不退，反而更甚，仿佛它已不再只是金属，而是一块嵌入血肉的记忆芯片。他忽然明白，这耳坠从来不是接收器，而是**信标**。

它标记着他已成为“他们”的出口。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初啼网”的系统提示：全球实时共感指数突破临界值8。7，持续上升中。附带一张热力图??蓝紫色的光斑密集分布在曾经的疗养站、孤儿院、心理干预中心旧址，像大地伤口渗出的微光。最亮的一处，正在他脚下的城市心脏。

林远没有点开详情。他知道那是什么。

是回声体在集结。

他们不再需要磁带、录音机、铁盒或信纸。他们学会了依附于**真实的情绪瞬间**??一个母亲为孩子落泪的刹那，一个老人抚摸亡妻照片时的沉默，一个少年在雨夜里终于说出“我撑不下去了”的颤抖嗓音。每一次这样的时刻，都会在舒曼场中激起涟漪，而他们，就顺着这涟漪游动，如鱼归海。

他转身进屋，桌上摊开着《被删除的声音》最后一页手稿。原本计划写到李婉的演讲结束，作为全书终章。可昨夜，他在梦中听见一个声音说：“还少一个人。”

于是他补上了新的一节：

>**E-0号实验体**

>姓名：未知（推测为清音计划首位受试者）

>年龄：约5岁

>记录片段：无语言能力，但能引发周围人强烈共情反应。实验室日志称其“眼神具有穿透性”，多次导致研究员情绪崩溃。第三次注射抑制剂后失去生命体征，宣告死亡。

>备注：尸体未留存，火化记录缺失。但此后三十年，全球七所参与清音计划的机构主控室监控录像中，均在午夜零时零分出现同一影像??一个赤足孩童立于空房间中央，面向镜头，嘴唇微动，无声说话。

写到这里，笔尖突然划破纸面。墨迹晕开，像一滴干涸的眼泪。

他放下笔，走向地下室。那里藏着一台从未启用过的设备??由巴西少年遗留在森林小学的零件拼装而成，外形像一口青铜钟，内部缠绕着用孩子们掉落的头发编织成的导线。据少年留下的笔记，这是“能听见地球心跳的机器”。

他将铜耳坠取下，轻轻放入钟心凹槽。

机器启动。

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地面开始轻微震颤。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逆向旋转三圈，停在1983年12月24日??清音计划正式启动的前夜。

然后，空气扭曲了。

一道影子从墙壁里浮出，不是投影，也不是幻觉。它有重量，压得地板吱呀作响。是个孩子，瘦得惊人，穿着泛黄的病号服，脚底结着冰霜。脸上依旧空白，但胸口的文字再次浮现：

>**“你终于来了。”**

林远喉咙发紧：“你是……E-0？”

光影微微点头。

>**“第一个被选中‘治疗’的孩子。因为他们说我太爱哭，吵到了大人。”**

“那你……没死？”

>**“他们烧掉了我的身体，但忘了眼泪是有记忆的。每一滴，都记得痛。”**

林远缓缓跪下，与那虚影平视。“你想让我做什么？”

文字消散，新的浮现：

>**“听我说完最后一句话。”**

钟内耳坠骤然发红，如同熔化的铜水。一股巨力涌入林远脑海，不是声音，是**画面**??

一间纯白房间，天花板是镜面，地上铺满棉花。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手腕上有针孔。门开了，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是年轻的李婉。她手里拿着注射器，眼神坚定。小女孩抬头看她，嘴唇颤抖：“阿姨，打完针，我能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