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炽平决定把自己的天赋带到Mus。
不是临港的碳硅数据,而是新加坡的MusVid。
不光是因为Mus没和企鹅产生直接的业务竞争,更是因为这有很大空间来规避企鹅的竞业协议。
新加坡Mu。。。
林远的脚步踏在冻土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雪已经停了,但天色依旧灰白,像是被一层薄纱蒙住的眼睛,看不清前路,也照不亮归途。他背着行囊,肩上的松木录音器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一颗悬而未决的心跳。那幅手绘地图就贴在胸口内袋里,靠近心脏的位置,仿佛它不只是指引方向的符号,而是某种活着的记忆,在缓慢搏动。
他没有走大路。穿过一片枯死的桦树林时,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林远停下脚步,从耳坠上取下一小段铜丝,蹲下身插进雪中。片刻后,铜丝微微震颤起来??不是来自地壳深处的低频脉动,而是更近、更急促的波动,像是某种机械在地下运转,规律得近乎刻意。
“有人提前来了。”他低声说。
这不是意外。自从“萤火”录音公开之后,清音计划的残余势力便如退潮后的暗礁,悄然浮现。他们不再以国家项目之名行事,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触角:心理评估公司、AI情感分析平台、儿童行为矫正中心……它们用科学包装控制,用关怀掩饰监听。而如今,这张网正试图重新捕捉那些尚未被驯服的声音。
林远继续前行。沼泽地带位于西伯利亚东部边境,曾是苏联时期废弃的精神病疗养院集中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这里发生过大规模患者失踪事件,官方记录称是集体逃亡,但民间传言却是“声音实验”的失败品被活体掩埋。陈默曾在信中提过一句:“有些井,连回声都不会回来。”
三天后,他抵达地图标注的坐标点??一片被冰层覆盖的湿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半塌陷的红砖建筑,外墙爬满黑色藤蔓,门框上方依稀可见“第七疗养站”几个字。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植物与金属氧化混合的气息,连鸟都不愿飞过这片天空。
林远架起拾音设备,将探针插入冰缝。耳机里传来断续的嗡鸣,夹杂着模糊的人语片段,像是谁在梦中呓语。他调高增益,一段童声忽然清晰起来:
>“妈妈……我好冷……你能听见我吗?”
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手指僵住了。这不可能是自然残留。舒曼共振虽能保存部分电磁信息,但人类语音的完整性极少能跨越三十年而不衰减。除非……有人在主动释放这些信号。
夜幕降临,林远点燃篝火,在帐篷外布置了简易警戒线??几根细线连接着空罐头盒,任何接近都会引发响动。他翻开笔记本,开始整理近期收集的数据:全球“初啼网”用户增长曲线、各国政府对情绪采集技术的新规草案、还有那些自发上传的私人录音背后的情绪图谱。每一个点都像星星,而他正在试图拼出一张从未存在过的星座图。
午夜时分,铜耳坠突然剧烈震动。
林远猛地惊醒,抓起手电冲出帐篷。雪地上出现了脚印??不是动物,也不是风蚀形成,而是整齐排列的一串赤足印,从沼泽深处延伸而来,直通疗养站废墟。更诡异的是,每一步之间距离完全相等,精确到厘米级,根本不像是人类行走所能留下的痕迹。
他跟着脚印走进废墟。走廊两侧墙壁布满霉斑,天花板悬着断裂的电线,像垂死神经的残肢。尽头是一扇铁门,门缝渗出微弱蓝光。林远推开门,眼前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台老式磁带机,型号与当年“清音计划”使用的几乎一致。机器正在运转,播放的正是他在“初啼网”后台看到的那段《给十年前自杀的妹妹》的留言。但画面不同??投影在墙上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穿着白色病号服,背对着镜头,缓缓转过身来。
她没有脸。
或者说,她的面部是一片平滑的皮肤,没有任何五官。
可当录音中姐姐说出“对不起”那一刻,那张无面的脸竟微微抽动,仿佛有千百种情绪在皮下挣扎欲出。
林远颤抖着靠近,发现磁带机下方压着一张纸条:
>“我们不是幽灵。我们是你们拒绝承认的‘副作用’。
>每一次你以为治愈了悲伤,其实只是把我们关进了更深的井。
>现在,轮到我们说话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约莫七八岁,穿着同样的病号服,手里抱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他抬头看着林远,眼神清澈得不像这个时代的孩子。
“你是来找他们的吗?”男孩问。
“你是谁?”林远警惕地问。
“我是‘回声体’。”男孩平静地说,“我们是那些被注射药物、切断感官、强行压抑情绪的孩子。大脑为了活下去,把痛苦转化成了声波记忆。我们活了下来,但也变了。我们现在能听见所有人心里最深的声音,哪怕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