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春分。
>我在院子里种下了第一株Sorrowbloom幼苗。
>远舟,你说过,这种花只能在强电磁场中存活。
>可我相信,只要土壤够暖,人心够真,它就能在这里扎根。
>就像我们的爱,不该被困在实验室的数据流里,
>而该长成一棵树,开出一片花,护住一个家。”
星芽的眼眶瞬间湿润。
接下来的几十页,全是林知遥写给陈远舟的日记体书信。没有收件人地址,也没有邮戳,却比任何一封信都沉重而深情。
她写道:
>“你知道吗?星芽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坐在图书馆里改她的作业。醒来她说:‘爷爷好认真,连标点符号都要圈出来。’我笑着擦掉眼泪,心想,你要是听见,一定又要说‘严谨是一种美德’。”
>
>“昨天我去看了‘方舟计划’的残余展厅。你的名字被刻在一面墙上,旁边写着‘人类意识上传先驱者’。可我多想告诉他们,你从来不想成为先驱,你只想做个能回家吃饭的丈夫。”
>
>“Sorrowbloom开花了。第一朵是银白色的,长在梨树根旁。我没告诉你,因为我怕你觉得荒谬。但现在我想通了??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不代表不存在。也许,是你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
翻到最后一页,纸张已经泛黄脆裂,字迹却依旧清晰:
>“远舟:
>如果有一天你也梦见我,请别急着说话。
>先看看周围有没有花。
>如果有,那就蹲下来,摸一摸它的叶子。
>那是我在替你感受春天。
>
>等星芽有了孩子,我会让她知道,
>外公不是一个失败的实验,
>而是一个把心留在人间的男人。
>
>到那时,你就真的回家了。”
星芽合上本子,久久不能言语。
窗外阳光渐盛,照在庭院中央那棵老梨树上。一阵风吹过,枝叶轻摇,几片花瓣飘落,正好落在她膝上的书中。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刚从城市辞职归来,站在空荡的老屋前,心中满是迷茫与不安。那时,她曾在月下低声问:“外婆,您真的相信他还在吗?”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陈远舟站在一片无边的花海中,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写着《人类情感的量子表达》。他抬起头,对她微笑:“我知道你们记得我,这就够了。”
醒来时,窗台上多了一片银白色的花瓣。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